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整个天都深陷恐慌的氛围，道路上满是惊慌失措的百姓，尽皆看着各处的火灾议论不止。
因此，根本没有人去在意与众人背道而驰的一男一女。
盛惜朝微微侧目，看了身旁的凤舞一眼，很是满意。
此刻的凤舞已换上灵戒中的一张满是麻子的人皮面具，加上又换了一身行头的关系，本来妩媚动人的琉璃社台柱已变成一个样貌普通的中年妇女。
这时，盛惜朝忽然停下脚步，驻足于一间荒废已久的宅院之前。
“雪臣居？”
看到门口牌匾上那三个字，凤舞顿时露出惊讶之色，“这里是剑帝易雪臣的故居？”
盛惜朝点了点头，盯着那已然老旧的宅院，目中飘过一缕不易察觉的萧索，“易雪臣曾在天图学院当过一年教师，此宅就是他当时的住处。”
“你说的藏身之地就是雪臣居？”
凤舞退了一步，随即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这可是易雪臣留在天都的旧址，听闻每年都有不少崇拜易雪臣的年轻剑修会来此游览，你确定这里能藏人？”
“随我来。”
盛惜朝推开大门，迈过门槛，便见四幢略显寒酸的老旧小楼映入眼中。
见得此景，凤舞不由失笑道：“想不到这雪臣居还不到两亩地，易雪臣这人倒是低调的过分。”
闻言，盛惜朝脸色变了变，说道：“或许是因为天都的地价太过昂贵，以他当时的身家也只买得起这两亩地。”
凤舞闻言微怔，心想难道一代剑帝也曾被银子难倒过？
几句话间，两人已走入其中一幢小楼的厅堂，只见屋内除了一地灰尘外竟是空无一物，仿佛被人洗劫过一般。
“易雪臣不至于连桌椅也买不起吧？”
凤舞嘴角一抽，咯咯笑道：“想来是那些仰慕他的人把他留下的旧具带回去当收藏品了。”
“……”
盛惜朝摸了摸鼻子，旋即走到一堵灰墙前，沉声道：“我只施展一次，你记好了。”
说完，他并指如剑，好似一杆铁笔似的在墙面上游走起来。
见状，凤舞赶紧屏息凝神，发现盛惜朝好像是在画符，可再一细看又像是在舞剑。
指起指落间，灰墙也随着他一划而过的指尖而亮起一道道光纹。
数息之后，盛惜朝收回手指，墙面上赫然出现一个灵纹繁复的剑形图案。
“这些步骤都记住了？”
盛惜朝凝视着图案，不紧不慢道。
凤舞点了点头，疑惑道：“这墙里究竟藏着什么？”
“空间碎片。”
盛惜朝一指点在图案上面，随即化为一道青光消失。
望着光纹渐暗的图案，凤舞抿了抿唇，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也跟着轻触图案，立刻与盛惜朝一般原地消失。
又过了数息，墙上的图案黯然消失，一切恢复如常，好像屋内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这就是碎片里的空间？”
凤舞睁开眼便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半亩大小的卧室内，此间各类起居用品一应俱全，不禁讶异道：“听闻空间碎片内自有一片与世隔绝的小世界，且整个大陆都没有超过二十枚，可谓十分稀有，而且至今无人知晓这些空间碎片是从哪儿来的。”
她边说边转过头，看着一旁的盛惜朝继续说道：“你怎么知道那面墙里有空间碎片？你和易雪臣又是什么关系？”
“……”
盛惜朝默然看着屋内的设施，神情微涩。
回想起来，这枚空间碎片是他在剑冢得到长夜剑时一同发现的。
当初离开天都时，出于日后还有可能回来的考虑才没有一并带走，没想到却在多年后的今天派上了用处。
望着眼前这个青年的侧颜，凤舞不由想起当年看过的那副剑帝的画像，当即就是一愣，失声道：“你……难不成是易雪臣的私生子？”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盛惜朝摇了摇头，转身推开屋门，只见门外居然是方才经过的厅堂，说道：“你可以安心匿身于此，如要外出采食切记莫要暴露身份。”
说完这句话时，他一只脚已跨入厅堂，“现在随我去下一个地方，我有些事需要你协助。”
“什么地方？”
“须尽欢。”
此时已是后半夜，但须尽欢周围还是围绕着纷纷嚷嚷的人群，惊叹于这惊心动魄的除夕之夜。
盛惜朝挤过人群，看着眼前的须尽欢哑然无语。
或许现在称它为须尽欢遗址更合适，因为雄伟华丽的楼阁已在不久前的熊熊火海中化为一片废墟。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烧焦的木炭与哀嚎的来宾，可盛惜朝所在意的并不是这些。
随着视线上移，约莫三十来个飘荡于半空的舞女登时映入眼帘。
众女表情大同小异，不是在痛哭流涕就是在仰天怒嚎。
“她们确实在这里。”
盛惜朝的声音很低，好像在和自己说话。
一旁，凤舞目露几分惊色，低声道：“你真的可以看到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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