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一年的说法，陈书婷虽然心里有些怀疑，但没有直接表现出来。
“陈泰有一个心腹叫做程程，几天前刚出狱，她深得陈泰的信任，马上会成为财务部的副部长，你们可以试一试跟她合作。”
陈书婷轻轻抿了一口茶，认真看着两人说道。
张元和高启强闻言，心头一跳。
陈书婷怎么会忽然提到程程？
她是发现了什么？还是真心想再帮我们一把？
张元和高启强对视一眼，神色莫名。
张元看向陈书婷，试探问道：
“陈姐你不是说她是陈泰的心腹吗，而且深受老家伙的信任，为什么还叫我们去拉拢这个人？有什么说法吗？”
暗中策反程程的事，张元之前并没有告诉陈书婷，可现在陈书婷忽然提到这件事，的确是让张元和高启强有些吃惊。
陈书婷放下茶杯，淡淡说道：
“程程是个有野心的聪明人，而且心里对于涉黑非法的事情不是很认同，她绝不会甘心一直跟着陈泰一条黑道走到底。
你们背后有官方的关系，想必是能说动程程弃暗投明的，有她和高启强联手，可以在建工集团慢慢架空陈泰，同时收集证据除掉陈泰。”
张元和高启强暗暗咂舌。
陈书婷这个女人，果真不愧是陈泰一手养大且精心栽培的黑道大嫂，这份眼力和谋略，当真可怕！
她这短短两句话，简直与张元接下来的计划不谋而合。
陈书婷看人的精准，对局势判断之清晰，已经远远超过大多数男人。
就连高启强，此刻也不禁心中叹服。
张元笑了笑，认真说道：
“陈姐的方法我们会考虑，不知你还有其他什么事吗？”
陈书婷眼眸微抬，笑着看向张元和高启强。
“我临走之前还帮你们这个忙，你们是不是也该对我坦诚一些？”
张元嘿嘿一笑：“陈姐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能说的我不会隐瞒，能做到的我尽力！”
张元这话说的很漂亮，可却没什么实质性的保证。
策反程程本就是张元想做的事，而且已经获得成功，陈书婷可没帮到什么大忙。
而且，他也绝不相信陈书婷会没有别的想法。
合作伙伴这种关系是靠利益维持的，无利不起早是常态，更何况陈书婷此刻还冒着不小的风险。
陈泰要是这个时候忽然起心动念，想要打听下湾的情况，那陈书婷与吉米的动作必然暴露。
到那时候，陈书婷母子想要离开京海的难度会直线上升。
切！
陈书婷闻言，翻了一个好看的白眼。
什么叫能说的？什么又叫尽力？？
张元这个家伙，是真的一点都不像年轻人，跟上了年纪的老狐狸一样滴水不漏！
心机手腕高明强大，为人处世老道沉稳，行事风格凌厉干练......
贫民窟旧厂街长大的卖鱼佬，竟然能同时具备如此强大的能力和心性，这家伙是怎么修炼的？
真是妖孽啊！
看了一下时间，距离飞机起飞没多久了，陈书婷也不再绕弯子。
“张元，你们是不是跟程程暗中沟通过，而且是在她出狱之前？”
“哦，陈姐何出此言？”
张元闻言丝毫不慌，不答反问道。
高启强脸上闪过一丝讶异，很快恢复镇定。
陈书婷听到张元的话，嘴角露出笑意。
张元虽然没有给出答案，态度和反应却不言而喻。
要不然，又何须问出这个问题。
“我与程程有过短暂交流，她曾跟我打听京海最近的局势，其中着重问了一个人的情况，那个人就是旧厂街高启强。”
“程程出狱是我和陈泰亲自去接的，她途中基本没和多少人交流。关心京海地下局势很正常，可按道理她不该对高启强有那么大的兴趣，至少关注度不该超过徐江！”
陈书婷淡淡说道。
以陈泰的能量和程程的地位，她在监狱里面对外界不至于失去消息。
高启强的突然崛起，还有白江波与徐江的争斗，程程在里面肯定也多少听到不少传闻。
程程关心高启强的情况，当时就引起了陈书婷的注意。
当然，程程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也给出了合理的解释。
她当时就对陈书婷说了，担心高启强会吸引陈泰的眼光，把他收下来进入建工集团。
程程潜意识里把高启强当做一个威胁，想要多了解一下对方的情况。
这个解释很合理，程程有这个担忧也无可厚非。
可陈书婷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而且她比程程更早就投靠了张元。
对于陈泰、张元和高启强三个人，她都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白江波死后，张元没有利用陈书婷控制下湾产业，而是让她把产业卖给天元集团，然后安然离开京海。
这样一来，陈书婷确实能全身而退抽身离开，但张元在京海就缺了一个帮手，错失一个在陈泰身边安插眼线的好机会。
以陈书婷对张元的了解，这个男人算得上是算无遗策，根本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小疏忽！
从小跟着陈泰接触黑暗太多，导致陈书婷的三观和性格异于常人。
她不怀疑这个世界上有单纯的好人善人，可这种人绝不会卷入黑道或者权力斗争的漩涡之中。
因为，这种人注定在这样的路上走不远！
陈书婷看待大多数人或者事物的眼光，不是从善恶的角度，而是看利弊。
张元的异常举动，不符合自身利益最大化的操作，加上程程的小破绽，足以让陈书婷产生这样的联想：
张元让陈书婷和儿子带着大量的金钱离开京海，且在下湾还保留部分股份，并不是为了保护陈书婷，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已经找到取代陈书婷的人安插在陈泰身边，这个人就是程程。
下湾的场子采用收购手段，而不是让盟友陈书婷掌控继续迷惑陈泰，很可能也是这个原因。
陈书婷继续说道：
“你之前说需要我和高启强演戏，假扮我们之间产生感情，后来又忽然说不需要了，也是因为程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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