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山的夜来的很早,许是离海近,揽揽明月撒下了满地的白霜。空气几乎冰冻,风声呼啸不断,但对身为神兽且五行属火的毕方鸟来说妨碍不大。
芳盈绕着垂在胸前的青丝,踏着步子走到老槐树前,轻声唤道:“老槐树爷爷,老槐树爷爷!”
老槐树似是被人从深眠中唤醒,树枝一抖便把芳盈从地上拖起,一边还不忘应声。
“诶,小丫头。”晦涩的声音响彻了整座山头,来自万年的觉醒。
“槐树爷爷,我些问题想问您。”芳盈被老槐树托到了半空却不见丝毫害怕,怡然自得的荡着双腿。
“丫头,问吧。”老槐树慈爱的回答,对着这玲珑的小丫头,他是喜爱的紧呐。
芳盈沉吟,问道:“哥哥可是东海的某位上神?”
“丫头你竟觉得他是仙人?”老槐树反问。
“我年纪小道行浅故看不出来。不过,哥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而且身上还有仙气,同爹爹身上的一样。”芳盈搅着裙边,虽有些羞涩,但眼睛笑的像月牙一般弯。
“呵呵,丫头可听过神兽白泽?”
“白泽?”芳盈惊声道,她只以为那人是某位上神,却不料竟也是只神兽。
“是啊,他便是神兽白泽,在万年前就被黄帝升了神格,之后便一直居于这桓山。他与你先祖生于同一时期,这也是为什么他浑身沾染着仙气的原因。”
“哦…神兽白泽。”芳盈呢喃着,“竟是天地间唯一的神兽白泽。”
陷入深思后,连白泽何时叫自己回屋休憩的芳盈都忘了,只是脑中一直萦绕着幼时娘亲在夜间给她讲的小故事,“白泽,羊有一角当顶上,龙也,杀之震死。遇之,逢凶化吉。”
深夜孤眠,温暖的软塌上已经传开了平稳的呼吸声,白泽有些蹑手蹑脚的走出了竹屋,坐在了大槐树下的竹椅上,一盏清茶,一声叹息。
“槐宁,你说说,毕方鸟一族的大难当真是巧合吗?”
老槐树本叫槐宁,是在他生智之后白泽取得,意在守护这天地间的平静。
两人常年都是互相拆台,槐宁也难得听白泽唤他一句本名,怔然过后回答道:“老头子也有些看不透了。”
“今日我探了探那丫头的兽灵…”白泽欲言又止,思忖良久后说道:“我本只是想探探毓凰丹能否愈合她的伤口,意外的是我发现她的兽灵不洁。”
每只神兽的兽灵都应该是如水晶一般光洁清澈的,而芳盈的兽灵上却隐隐夹杂着黑斑,如若不是细细查看,定当是发现不了的。
“你是说,她被人控制住了?还是说她本就不是只纯种毕方鸟?”槐宁琢磨片刻后,狐疑道。
兽灵不洁不外乎只有这两个原因,被控制是因为神经中枢被他人下咒或催眠,而后者的原因,对芳盈来说成立的是可能性不大。
毕竟,她是族长之女。
上古十大神兽血脉都极其珍贵,他们最不能容忍的是在自己的是高等血脉中掺杂着其他劣等血脉,他们认为这会玷污了他们的血统。
白泽叹了一口气:“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些吧。”
天地寂静,夜色微恙,银月挥洒。
“骁,尽管看起来不太像,但还是防备些吧。”槐宁哑声道,旋即陷入了沉默。
骁是白泽的本名,世人只知神兽白泽,却不知他也有名,唤作骁。
白泽点了点头,默然不语,眼神晦暗不定。
他知世间险恶,也知人心叵测,总是有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而他的身份太过特殊,又有太多人觊觎他的所有。天道有轮回,万事瞬息变化,下一刻会发什么谁都猜测不透。
只是,他希望她不是。
芳盈因为之前伤及内丹身体虚弱,白泽便决定先将她留在桓山上休养些时日,待到她的身子彻底好了,再找机会带她下山去西海毕方鸟族的栖息地,顺带沿途寻找她的娘亲。
又因芳盈年纪尚小,需要靠饮食来提升体魄,白泽便常托山下的青竹化作人形去寻些吃的来。
闲来无事,白泽总是窝在书房里整理这百年来的人间历程,笔墨纸砚纷纷备在了书案上。
其手心吸力爆出,刹那间三面书墙中便有二十余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猝然重叠在了白泽的书案上。
古籍被整理的一丝不苟,巍巍摆放着。
“小盈儿,你将这些古籍按种类给我清一清,许多年没回来这些书都有些萎了。”
因为怕芳盈无聊,不愿意整日待在这冰雪封冻的桓山上除了修炼就是修炼,白泽便想了个法子。
他在自己的书桌边铺了一块厚实的毛毯,上头置了一张小方桌,看起来既温馨又玲珑可爱。且这样芳盈就可以看看他收藏的古籍,午后在毛毯上小寐,自己还多了个倾城的小书童。
而且白泽才不会告诉芳盈,方桌是自己厚着脸皮向槐宁讨了一截树干打的。
关键是槐宁还并不了解白泽的真实想法,只以为是家中多了个人,需要打些家具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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