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又逛了一个多小时，买了两套衣服，这一次以逛街为掩饰的看人行动才算结束。
一回到车上，许墨言就迫不及待地问：“妈，之前在电梯上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
许妈撇嘴，“没什么，就是她说的话，让我有些同感。”
“同感？什么同感？”许墨言有点紧张。
许妈默然片刻，才有些别扭地说：“就是，我以前也发怵跟人打交道。你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放寒假之前，在学校跟小朋友打架，你们班主任打电话把我叫过去，嘚吧嘚吧地说一堆，意思就是让我好好管教你，不能说不过别人，就动手打人。我当时心里又着急又紧张，本来应该先问问情况，结果我只会问：我儿子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那老师有些看我不起，后来又单独把你爸叫去了，你爸回来把我好一顿数落。”
许墨言讶异，他完全不记得小时候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我当时就觉得，再这么笨嘴笨舌，不会跟人打交道下去，下次要是别人打了你，你爸又不在，我怎么护得住你？后来，我就去跟别人学做生意。”许妈一副回忆状地说完，突然哂笑一声，“幸好，那时候，你爸虽然不把我当一回事，但是，我要做生意，他也没阻止，还出手大方地给了我几千块钱。”
许墨言观察着许妈有点得意的表情，眼珠子一转，就认真地说：“妈，有句话我得跟你说说。”
许妈从回忆中回过神，“什么话？”
“你以后，不要再说我爸不把你当回事了。本来没有的事，你老是说，说多了，你自己就觉得有了。”
“怎么没有？”许妈翻了个白眼，顿了一下，又强调，“现在没有，那是我挣得比他多了。”
“以前肯定也没有！”
“怎么没有，那时候你还小，知道什么！”
“小时候我不懂，长大了再回想，难道也分不清吗？”
“长大了再回想？呵，都是听你爸跟你姐说的吧？哼，反正在他们眼里，我这个人没文化，跟我说话费劲，所以懒得跟我多说。”
许妈恼怒地说完，就见许墨言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不吱声。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接着狐疑中又带着点期待地问道，“不会是你爸背着我，给你打了电话，让你帮他说好话吧？”
许墨言摇头，笑得一脸深奥，“让您失望了，我爸没有。他一个月，难得给我打两个电话，现在肯定在三亚玩得不亦说乎呢。”
许妈恼道：“既然没有，你帮他说什么好话，还对着我，笑得这么渗人！”
“我是笑你双重标准!”
许妈皱眉。
“你看，我爸跟我姐说的你，跟你心目中的自己，完全不一样，但是，他们把对你的错误印象，告诉我，并且企图影响我，这算不算在传你的谣言？”
“当然算！”许妈肯定地说，又气呼呼地强调一句，“就是谣言！你不能信！”
“那你为什么要信我姐、还有我那些老同学，跟你说的那些有关程然的谣言呢？”
许妈怔住。
“你今天见到她，跟她相处了几个小时，觉得她跟他们说的一样吗？”
许妈万万没想到，自家儿子居然在这里，给她挖了一个坑。
她恼怒地瞪着儿子好一会，抬手往他头上一拍，骂道：“臭小子，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见许墨言嬉皮笑脸地对着她挠头，她忍不住又拍了两掌。
“你这个傻小子，你跟这个程然，根本八字都没有一撇——还笑，以为老娘看不出来？人家只是把你当同学，你在这剃头担子一头热……就算她跟谣传的不一样，既然看不上你，咱也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
说到最后，她激昂的声音一滞，过了一会，再开口时忽然变得有点闷，“你妈我，当年是没见识，不然，也不会同意你奶奶的拉郎配……不是说你爸人品不好，就是太好了……你文妈妈活着，我要靠边站，她死了，我还是靠边站。”
这些话，许墨言不止听过一会，但他始终觉得许妈小题大做。
“妈，我爸挺好的呀，你干嘛老说他不好。”
许爸心里到底怎么想，他不知道，但不管是对他，还是对许妈，许爸都尽到了该尽的责任。
对于一场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许爸还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
“我没说他不好。”许妈瞟他一眼，微恼地说，“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一厢情愿要不得！现在可不比我们那时候，那时候，离婚要是像现在这样容易，你爸肯定早就跟我离婚了。”
许墨言脸上的笑，随着许妈的话音渐渐消失，“你别瞎说。”
许妈自嘲一笑，没有回应他这一句，抬手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许墨言的头，娓娓说道：“我是老派人，看不上现在的年轻人，把婚姻当耍一样。像你爸那样眼睁睁看你去撞南墙，我也舍不得。这个程然，为人处事太直，不够灵活，有些要强，又不算太精明，幸好还算开朗乐观，品性上面，也不像你姐姐说的那样坏，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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