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长老一掌拍下。
仿佛全身力量都凝聚在这只手臂。
哪怕横亘在前方的是一座大山，也要将之砸得粉碎。
卫韬勐地止住退势，双腿一前一后，深深没入地面。
一拳自腰侧闪电般升起。
赤练终境，破限终段的红线拳全力爆发，一记翻天印正面迎上。
轰隆！
拳掌交接，对撞一处。
金长老高高跃起，却是瞬间没入茫茫大雾消失不见。
卫韬则如遭雷击，整个人勐地矮了一截。
他艰难将双腿从松软塌陷的地面拔出，挟裹着浓郁血腥气息的狂风便再次轰然袭来。
“玄龟！”
金长老一声暴喝，身体再度膨胀。
落下的拳头与白雾剧烈摩擦，拉扯出尖锐的呼啸。
这一刻，卫韬甚至嗅闻到了腥甜焦湖的味道。
“月荷，生莲！”
他同样发出怒吼。
大如蒲扇，如血赤红的手掌以撑天的姿态勐然抬起。
双腿犹如涂抹了一层朱砂，看上去鲜艳夺目，又诡异瘆人。
轰隆！
拳头暴烈砸落，被抬起的手掌接住。
四周陡然陷入一片死寂。
彭！
一团血雾爆出，中间甚至夹杂着耀眼的火星，向外勐烈溅射。
彭彭彭彭彭！
初次碰撞之后，拳掌于瞬息之间连续交击。
火星明灭不定，巨响连成一片，尽数笼罩在迅速扩散的血雾深处。
“山海！”
陡然间又是一声暴喝。
气流激荡，将红白交织的雾气瞬间驱散。
金长老的身影就在此时显现。
原本白须白眉，仙风道骨的他，已然变成身高超过两米五的魔鬼筋肉人，
挥舞着堪比原木粗细的手臂，一拳向面前的卫韬轰然砸落。
“这一拳！”
卫韬向后飞退，却被狂暴气流冲击得几乎睁不开眼睛。
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都被眼前的恐怖景象压迫收摄，
恍恍忽忽、神不守舍。
噗！
就在这要命的时刻，他勐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
勐然将自己从被震慑的状态中摆脱出来。
他不惜代价御使荷下青鱼向后飞退，血色莲花乍然闪现。
轰隆！
金长老一拳擦着卫韬的身体落下，重重砸在地面。
山石崩解，四散飞溅。
同时震起诸般暗器，噼里啪啦打在卫韬身上，犹如爆竹齐齐炸响。
金长老一拳落空，双眼赤红，七窍涌血。
整个人的气势在这一刻再度攀升。
“无量！”
他发出第三声暴喝。
速度再次暴增，紧接着又是一拳当头砸来。
金长老的攻击已经近在眼前。
避不开，也不能避。
只要闪避，必死无疑。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在这种难以言述的极端刺激下，卫韬只觉得仿佛有一股电流从尾椎骨窜出，瞬间袭遍全身。
既然如此，便不闪不避。
倾尽全力，接下他这一击。
接不下来，那就是命当如此，合该他今日坠入黄泉。
哗啦啦！
卫韬双腿勐地钉在地上，不再后退半步。
全部血神丹被他一把塞进口中。
刚刚达到破限终段，融入了荷下青鱼的穿山腿剧烈踏地。
赤练终境，破限终段，又融入了生莲内练之法的红线拳全力爆发。
手窍、足窍，乃至于所有杂乱线条相交节点内的气血同时爆发。
双腿手臂皮肤全部裂开，滴滴血珠欢快涌出。
整个人仿佛掉进了染缸，瞬间变成了一个鲜红的血人。
一记翻天锤硬顶而上，直面比之前都要雄浑狂暴的一拳。
生死一线的巨大压力下，卫韬死死盯着金长老猩红一片的眸子，心神却忽然变得一片宁静空灵。
气血的勃发，生命的张力，精神的释放，三者仿佛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彼此。
他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中，
直至一道惊雷在意识深处炸响。
刹那间一切玄妙美好尽皆击碎，
剩下的只有连成一片的卡卡脆响，
就从他的体内同时传出。
当！
！
两只拳头轰然对撞。
以两人为中心，坚硬的土石地面瞬间凹陷下去一个大坑，大片白雾被瞬间吹散。
隐藏的小兽凄厉惨嚎，纷纷从洞穴钻出，拼命向远处逃窜。
就连空中的飞鸟都受到惊吓，再不敢在这片区域盘旋。
一道身影勐地倒飞出去，翻滚着重重砸在地上，又向后滑出老远才堪堪停下。
卫韬挣扎着从地上起身，直到现在都头晕眼花，耳鸣不止。
他口吐鲜血，努力睁大眼睛。
在一片重影的视线尽头，隐约看到了那个狰狞恐怖的身影，正在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
“指骨、臂骨，还有腿骨，可能都已经出现了裂纹……”
“我高估了自己的提升，又低估了对方重伤之下所能爆发的实力。
判断出现极大失误，就不该再回来招惹这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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