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要仔细去追查就会发现，什么都查不到。不管盘问谁，最终得到的都只有一句话‘我听别人说的’，更查不出这句话是从哪传出来的，谁是第一个说的那个人。”
这时候李世民也不藏着掖着了，直言道：“这句谶语我也听人说过，也派人去查过。确实如你所说，什么都查不到。”
那名捅破‘代有天下’谶语的官员插话道：“事关国家社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呀，圣人。”
“是呀，圣人。此事关重大，不可不慎重啊。”不少大臣站出来道。
李世民本人也是这个意思，这样的谶语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要私下好好查查才对。
可岳山都直接说是假的了，出于对‘权威’的迷信，他一时间有些举棋不定。
毕竟谶语这东西一旦查起来，搞不好就要牵连到许多人。朝廷百废待兴，他不想因为几句假话把自己的节奏搞乱了。
岳山也看出了他的犹豫，直接说道：“圣人可还记得‘杨花落桃花开，桃李满天下’之言吗。”
此言一出朝堂瞬间就安静下来，无他，只因为这句话牵扯到了先皇李渊。
李世民也陷入了沉思，当年李家的政敌就是用这样一句话轻而易举的就把李渊赶出了中枢去太原任职。
此时他已经有些偏向于相信岳山的话了。
但岳山知道仅凭这些还不够，毕竟关系到国祚传承，疑神疑鬼什么的很正常，必须要下狠药才行。
所以他说道：“我不光知道这句谶语是假的，还能大致猜到编这句谶语的人要害的是谁。”
群臣的耳朵顿时就竖了起来，大戏终于要开唱了呀。
“谁？”这次问的是长孙无忌。
“我猜到两个人，很大概率就是他们其中之一。这第一个……”岳山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喊道：“武连县公李将军在不在？”
然后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将军从行列中走出，道：“某李君羡见过岳候。”
“李将军有礼。”岳山回礼道。
“这和武连县公有什么关系？”长孙无忌皱眉道。
其他人也差不多都是一样的疑惑，难道就因为他的封号带个武字？要是这样也算的话，那还有好几个或封号、或名字、或姓氏带武字呢。
再说了，女主武王代有天下，李君羡是男的呀，不符合女主的标准。
但……只有李君羡自己知道，他很慌，非常慌。
一开始他还没多想，可当岳山点他名的时候他的大脑超速运转，把自己的一切串联在一起，最终惊恐的发现了一件事情。
女主武王代有天下说的可不就是他吗？
即便他一声戎马身经百战，也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岳山笑着道：“武将军，不知道你方不方便把自己的乳名告诉大家。”
“唰”的一下李君羡的脸当场就白了，汗水顺着脸颊就往下流。
他这么明显的异常自然是瞒不住人的，众人不禁惊了，还真有关系？乳名，他的乳名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李世民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李卿，不知可否把你的乳名告知于我？”
李君羡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心一横道：“不敢欺瞒圣人，臣的乳名为五娘子。”
‘嗡’的一下朝堂和炸了锅一样，李世民也一下子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惊讶的看着他。
封号武连县公、属县武安县、乳名‘五’娘子，皆带有武字。关键是他的乳名是五娘子，娘子可不就是女的吗。
关键是他还是玄武门守将。
玄武门啊，对于大唐来说这个名字代表了太多的东西。
把这一切都串联起来，这谶语说的可不就是李君羡吗？
李君羡也知道这些，噗通就跪下了，道：“臣对圣人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若有半分虚言，管教我万箭穿心而死。请圣人明鉴。”
这时岳山才慢悠悠的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我不是说了吗，那谶言是假的，有人编造出来害人的。武连县公是受害者，那谶语自然能和他完美对照。要不然还怎么害人？”
听到有人替自己说话，李君羡感激的道：“谢岳候仗义执言，此恩李某不敢或忘。”
虽然是岳山把他喊出来的，可他一点都不怪岳山。
如果真如岳山所说有人要害他，那些人早晚会一点一点把线索扯到自己身上来，道那个时候毫无防备的自己下场会更惨。
现在岳山主动戳破这一切，反而给了他辩解的机会。
李世民这才想起来，是啊，岳山说这是有人故意制造谣言。那肯定是有针对性的啊，和李君羡符合在正常不过了。
至于岳山是怎么知道李君羡乳名这种事情的，没有去问。神仙子弟知道这些事情不是很正常吗。
不过还是那句话，仅凭岳山几句话是无法大小李世民的疑心的。
这时他又想起岳山好像说有两个受害人，那另外一个呢？于是就闻道：“第一个人是武连县公，第二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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