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晚会进行到后半旬，逐渐有少女跪倒在寒彻的面前，将自己手里的腰带捧到他跟前，示意想要一生追随他。
寒彻只是淡淡的微笑着，不做答话。
远处的蒙古可汗看了，不觉更加赞誉。要是换做别人，这种时候没准早就扑上去了也不好说，收个十条八条的没什么问题。他听说在中原，男人也是可以三妻四妾的。
但是这人没有。他只是微笑。眼里却还是清醒和淡然，不是故意装出来的那股云淡风轻的态度，让见过众多人百态的可汗臣服。
可汗拨开人群，慢慢走了过去。当看到可汗来时，哪怕是那些娇艳的少女再不甘愿，也做出了臣服的态度缓缓退去。
可汗笑道：“真不愧是英雄出少年！看来我们这儿一般的少女，你是看不上啦。”
寒彻：“没有看不上。她们命里的有缘人不是我。”
“命里有缘人？”可汗微顿，然后大笑出来：“那世子认为，什么才是命里有缘？”
草原民族也很信命这一说，寒彻的话说到了他们心里，让他们好奇。
然而寒彻却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用了个似有似无的态度来表示：“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可汗一摆手：“得了。我听不懂你们汉人的词。这样，我问你，我把我两个女儿嫁给你，可否？”
蒙古人是有姐妹共侍一夫的说法的，听到这里，寒彻的目光从两位穿着和性格迥异的少女身上掠过。
妙戈是非常想要嫁过去的。何况从她在草原上远远见到寒彻的第一眼起，她就被这名男子身上超出时代的气质所打动了。这样的一个人，就算让她没有权势地位，她也愿意嫁！
清燎则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就歪了。这人心机这么深，跟了他还能有好？别傻了妹子们，他一看就是看不起你们的人，何苦自己前去找罪受。
何况，做草原的公主不好吗？哪里值当去中原吃香喝辣。
寒彻看尽了两位公主的反应，眼瞳微沉，少许，开口：“如果可汗愿意将一位公主嫁给我的话，是我的荣幸。”
“两位公主同时下嫁，可汗和夫人也未免不舍。晚年，您等身边还需留人侍候。何况，”他说：“姐妹共侍一夫，虽是传统有之，可我并不认同。”
“好女孩儿无需全都栽在我这里，姐妹之情有之，异族友情，亦有之。”
可汗好歹也是草原民族的一族之王，终于听懂了寒彻说的话。他说的句句在理。首先意思是如果你把两位女儿都嫁给我了，身边没人陪伴，晚年必然凄凉。其次，你们也舍不得。最后那句话说到了王的心坎里。
往深里想，其实草原王一开始就并没有打算将两位女儿一同嫁过去。只因稍微清楚点的都知道，两个孩子，不可能一碗水端平。
谁受宠谁不受宠，亏待了谁讨好谁，姐妹俩都会吃醋。何况自古姐妹情比不过男儿身，姐妹共嫁一个丈夫。那这之间的姐妹情，恐怕就不剩下什么了。可汗到底都是亲生的，且就这么两个女儿，说不在乎那是假的。
所以，最后那句话点题，意思是为了保持我们之间的友谊，你还是就把一个女儿嫁过来吧。
但是，嫁哪个呢？可汗心里已经有数。
可当他准备开口的时候，寒彻打断了他的话：“可汗。你们虽相见恨晚。义结金兰。但婚事我还是有自己的打算。”
这话一出，可汗也知道不能再劝下去了。但好歹人家说了肯定会娶你两个女儿中的一个，再愁娶哪个也不是他们的作风。
于是那晚，这事儿还是不了了之。谁也心里没个谱。
清燎回去在自己帐篷里跟花镜说：“你说他要是娶我怎么办？”
“我觉得你是想多了。”花镜道：“那人对你俩能有什么感情。他娶你们的目的就是和蒙古族联姻，然后借此机会做他的大事。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小公主比你好控制多了。”
清燎将身子往后一仰，撑起半个头来，道：“你说他要做什么大事？”
“我怎么知道。”花镜道，一副不屑的口气：“我没兴趣对这个朝代的各种小事指指点点。“
清燎却不这么认为：“我可不认为他做的是小事……那人比狐狸还精，比狼还凶。他那种谋略的样子……”
想着想着，她猛然一下直起身来：“我靠！他不会是方峘吧！”
“方峘？”花镜一愣：“怎么看出来的？”
“其实方峘原来也不是这样的。我就是从最后一个世界才对他有这方面的了解……”清燎揉揉头道：“先前他还是个单纯、虽然有时候有点小腹黑，但三观正的不行，倡导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好少年。”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活的时间越久，就越来越变得……”清燎用手比划了一下，也说不清：“变得……心机深沉起来。”
“你说的是在星际元帅那个时代吧。”花镜提醒她道。
“是。”清燎道：“那个时代他的地位太高了……高到他已经有些被时代所改变了。你看他到最后都没想起自己是方峘的事实。他到死之前都还以为自己是墨染。”
“所以，我在想。他那种谋算、超乎常人的高瞻远瞩会不会带到了这个世界来。”清燎皱眉想着：“那他是不是寒彻呢？”
“清燎。你有没有想过。”花镜开口：“在上个世界，方峘没有想起你来。”
“虽然他还是爱上了你。但到最后，他都没想起你来。”
“这在此之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而且他也被世界同化的那么厉害。你有没有觉得……他跟你之间的联系在减弱。”
“会不会他很快会忘掉你，然后彻底失去跟你的联系。不再记得你，不再浪费自己的灵魂去追寻着你。甚至……不再爱上你。”
“那他的旅程，就到此结束了。”清燎很冷静的答。
“我从没有认为他能一直坚持这种状态到永远。对他来说，我无非是生命里的一段旅程罢了。或许，这段旅程有点过于长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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