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的祝寿会在即，半个海城都仿佛热闹起来。
顾行则这两天都是公司和领地公馆两点一线跑，中午四十分钟也要回来和云姝吃顿饭。
可惜云姝沉迷于上课，吃完饭和他说上两句话心就飘了，衬得他像个只顾谈恋爱没有自己生活的昏庸老板。
邱阿姨笑着收拾碗筷，扔进洗碗机，和他说：“她很努力的，你不在家的时候她基本都捧着书在学习。偶尔出门也跑一趟就回来了。”
可比之前在周京墨那儿快活得多。
不被允许出门和不想出门区别很大，尽管两种情况下她出门的次数都差不多。
邱阿姨收拾完厨房里的事，又走到客厅另一边，拉开窗帘，给外面窗台上的一排陶土小花瓶换水。
“这是你给她换卡后，她从手机上买的第一样东西。”
稀奇古怪的形状，粗糙的做工和颜色搭配，搭上插在里面的光秃秃一朵花，看起来还有点奇怪的萌感。
顾行则眼里划过笑，眼眸略垂，脸上能看出来点点温情。
宁斯云给云姝的那些钱，被他转到了另一张卡里。
以后宁斯云就没办法再通过她刷卡的记录，窥见到她的生活。
和别人绑定在一起的关系都被转接到了他身上，现在只有他们，才是丝丝缕缕缠绕在一起的。
顾行则在客厅里坐了会儿，没有那个女孩儿的身影，感觉空荡荡的。他抬手看了眼腕表，上楼一趟，然后拿上大衣离开。
走之前告诉邱阿姨：“下午会有人来送她明天穿的衣服，记得让她抽空下来试穿。”
邱阿姨应下。
等她刚给一排小花瓶换完水，插好花，别墅的门铃就响起来。
她以为是送礼服的人这么快就来了，去门口可视系统上一看，却发现又是某个送货上门的人。
……还真是盯着顾行则的动静呢，人才离开十分钟，就卡着点送上门了。
周京墨前天昨天也送了东西来，她都按着云姝的意思拒收了，本来这个也准备拒收，可是那盒子上贴了张纸，她打开门看了眼，上面写着“你的绵羊”。
邱阿姨是知道云姝多喜欢那只绵羊玩具的，大概是见证了她和朋友的经历，所以尽管长得比一般绵羊都丑，她也会耐心十足地给它梳头发。
……把中分梳成二八分。
邱阿姨想了想，还是把东西留了下来。
等真正送衣服的人上门，邱阿姨把云姝叫下来试穿，顺便把绵羊玩具的事告诉了她。
东西就放在沙发上，云姝瞄了眼，先没管。
等试完衣服，那些人走了，她才把绵羊玩具拿起来看了看。
也是难为周京墨了，在七号馆那一堆东西里，终于挑出个唯一属于她的。
书也好，平板也好，那都是周京墨花钱买来送给她的，严格意义上说并不属于她。
只有这只绵羊玩具，是她在宁斯云古堡里翻出来的战利品，陪了她挺久，绵羊头顶上的毛，还是被陆明珠洗过刷过的中分直发。
想到陆明珠，就跟着想起那天的争吵。
云姝兴味索然地把绵羊扔开，刚要说话，又突然想到什么，把它拿起来拆开。
像在宁斯云那个古堡里，暴躁拆开所有电子产品一样，她下手就没准备再拼回去，动作十分粗暴。
邱阿姨看得心惊胆战，以为她在发泄对周京墨的怒气。
接着被拆开的绵羊脑袋里，露出一个中心处理器。
那是原本就有的，能让绵羊录音播放。但云姝从下面那儿又捏下来一个更小的零件，上面还闪动着正在运行的红光。
是个窃听器。
周京墨抓不到她的人，急得已经犯上同样的错了。
她冷脸对着那个小零件说话：“周京墨，你又用这种恶心东西监控我？同样的错犯第二遍，你是觉得我上次给你那一巴掌还不够重？少他妈再来恶心我，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再给你一巴掌！”
说完就把小零件扔在地上，一脚踩上去，鞋底狠狠碾过。
踩碎后，她深呼吸两下平缓情绪，转头对吃惊的邱阿姨说：“可以扔了。”
“……好”。
被迫中断信号的接收器滋滋两声彻底没了动静。
在某个公寓里，周京墨看着那个失去作用的接收器，刚才听到的女孩儿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他看了很久，然后把那东西扫落在地，手肘撑在膝盖上，弯腰垂头，手指穿插进头发里，闭上眼沉沉出了口气。
背后肩胛处的西装在这个姿势下被绷紧，向来打理得整齐的头发被弄得凌乱，垂下一缕在额前眉上。
过了会儿，他的手滑落遮挡住眼睛，紧锁的眉头写着后悔。
他的本意不是监控她……但这已经没什么好说的，重要的是要怎么解释清楚，让她消气。
他现在，需要找个机会见她。
另一边，顾氏集团大楼。
林特助叩门进了总裁办公室。
“顾总，山区教育支援项目的款项出了点问题。”
顾行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看着手里的宁家股票变动报表，嗓音毫无起伏：“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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