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大渝和天佑之前差点起了战事。双方闭关，通商口岸关闭。这对于商品贸易的影响太大了。
苏晓婉他们算是知道内情的人。
现在大渝有了新皇帝。明冲刚一登基，就派了使臣和天佑和谈，双方迅速建交。
毕竟，只要不是好大喜功的皇帝，是没有人愿意轻易打仗的。能和平发展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明冲登基的时间太短，加上这段时间大渝内政问题，很多商人其实还在观望，这是个绝好的机会，现在国家鼓励通商，加上环境也合适，他们手上又有足够的资源，当然要抢占先机。
苏晓婉道：“你手上，有合适的人么？忠诚，稳重，经验丰富。有么？”
赵馨道：“不瞒姐姐，我这次跟着船队一起过来，其实主要是为了商议这件事。陆地商队的人选我其实已经找好了，海上就……”
赵馨摇头，“大渝有经验的船把头基本都是内陆河流的。加上，我们刚进这个行业，很多东西并不清楚，人才也几乎是被南方的船舶大户垄断的。”
苏晓婉道：“这事，得等明天问问馆英。南楚靠海，那边懂的海航的人也比较多。我了解的不多，不过馆英从前就行走江湖，在南楚也有半年了，怎么也该有点了解。”
“嗯。”赵馨道，“还有路上贸易团的问题，我也想和姐姐商量一下。”
“你是说，路线还是货物？”
“都有。”赵馨道，“这样的线路，我们谁都没有亲自走过。虽然找的人手得力。可是这第一趟要怎么才能避免被骗，是个问题。”
“这样。”苏晓婉略微考虑了一下，“你多选几个带队的人。老成有经验的和年轻没经验但是又冲劲的人，都选两队。一起派出去。”
“姐姐的意思是，广撒网？”
“嗯。”苏晓婉道，“这有经验的人自然好。心里有成熟的线路，有成熟的商品交易单子。可是年轻人有冲劲的人往往能发现新的东西，开辟出新的路线。各有利弊。”
“嗯，姐姐说的有理。”赵馨道，“反正，咱们现在也不差这点钱。若是真的能发现什么新东西，那收益也是翻倍的。”
苏晓婉道：“游牧民族需要茶叶，布匹，盐铁，还有很多金属器皿。中原地区需要骡马，皮毛，药材。现在，天佑的布匹，茶叶。大渝的绸缎，染料。都可以去北边换东西。盐铁就难很多，盐铁都是朝廷管制，私自贩卖是大罪。想做盐铁生意，不仅要拿到朝廷的许可，还得打通官场的关节，难度比较大。我们现在的身份，也不太适合做盐铁生意。”
赵馨道：“盐铁虽然是高收益，可是也是高风险。其实，茶叶和布匹的利润已经足够了，我们没必要冒这些风险。”
苏晓婉深深看了她一眼，唇边带着些笑意。
赵馨歪了歪头，“姐姐笑什么？是觉得我知难而退很没勇气？”
“不是。”苏晓婉道，“是觉得认识你真是我的幸运。什么都懂。有些事不用我说透你就都明白。相处起来，要轻松很多。”
赵馨唇边的微笑渐渐淡了下去，“其实，若不是遇上姐姐。我怕是坚持不到现在。”
“嗯？”苏晓婉挑眉，“你这话，让我没法接了。你都是靠自己的能力。有很多事情，别人给予的帮助都是十分有限的，最重要还是靠你自己。再说我也没帮上什么。到现在还有人觉得我让你做的事情，是让你误入歧途。”
赵馨道：“说这话的人，多半自己没有经历过绝望。又或许，不懂这世上的女人到底有多艰难。有些话，说起来总是容易的。教训别人的话，自然更加容易。”
苏灵眨眨眼睛，“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好像听不懂。”
苏灵并不知道赵馨的事。她到大渝的时候，这件事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苏晓婉没有详细同她说过这件事。
苏灵或许从旁人口中听说过一些，但是却从没听苏晓婉提起过。
赵馨道：“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你还没到大渝呢。”
苏灵也知道伤心往事不要提的道理，于是没有再追问。
赵馨却似乎已经不在意了。
“姐姐虽然是公主又是王妃，可应该很少同那些官太太官小姐打交道吧。”
“嗯。”苏晓婉点头，“我很幸运，不管在哪里都被保护的很好。在天佑有容昊在大渝有明瑾。若不是他们出面替我挡下很多东西。怕是两国京城里人的口水就能将我淹死了。”
“姐姐也怕这些？”赵馨有些惊讶，“我还以为……”
“我虽然不怕。可这些话听多了，总是影响心情。一个人骂你和一群人骂你，感受还是有挺大不同的。”
苏晓婉看着她，“这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真正的感同身受。所以，理解是最难的东西。我未曾经经历过你经历的事情。所以，所谓理解，也只是在想象中理解。”
赵馨道：“京城是个名利场。父亲是多大的官，定亲的人是什么样的家世，都会进入攀比的行列。一样一样的比。我父亲的官职当然不小。可是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高官。”
“我在成婚之前被掳走，结果还好端端回来了。这样的事情，任谁都不会相信的。再加上别有用心人的编排。那跟是能将某些事情说的活灵活现。写几个不堪入目的话本，也是有可能的。”
苏晓婉微微皱眉。她现在光是听一听，就已经觉得厌恶至极。赵馨当时身在其中，更是难做吧。
“京城里，大大小小的聚会多得很。有些聚会，并不是想推就能推得掉的。我父亲的官职越高，这样的事情就越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讨论重点。依彤被迫去了几个聚会，因为听不得别人编排我，差点同人家打起来。”
“这还只是在夫人小姐们的圈子里。男人那边，怕是会说的更难听了。”赵馨唇边一抹冰冷的笑意。
此刻她再说起这些事情，语气平静的像是再说一个和她无关的故事。可苏晓婉细想当初的情景，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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