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槿看着有些筹措的青姬，正在说话，就看见一身淡紫色衣裙的菱禾走了进来，面容倒比之前张开了不少，显得更加娇媚了。
顾槿看着面无表情的菱禾，心里有些诧异：“今日我这可真是热闹，这一个两个都往这里跑，待会不会梨茉也要过来吧！”
“怎么？我来看你，你不开心？”菱禾也不等顾槿吩咐，看都没看青姬一眼，入座在顾槿的旁侧，一口饮下一杯酸梅汁道：“姐姐去鬼界了。”
“这么些年不见，你怎么对我还是这个态度？”顾槿自然能瞧出对方有些许不同，却是横了菱禾一眼。
“……”菱禾轻哼了一声：“你这里是怎么一回事？”
顾槿顿了顿，看见菱禾不怀好意的视线落在青姬身上，扯了扯嘴角：“这是青姬。”
青姬看了菱禾一眼，低头盈盈施了一礼：“青姬见过菱禾殿下。”
“你有什么事吗？”菱禾朝着青姬挥了挥手，她有些话想单独跟顾槿说，人多怕自己说不出口，更何况她与顾槿一向不合，这事要是被其他人听到了，传出去她还怎么抬起头面对天界众人。
当年寒冰蛇一事，她年少无知，犯了那样的过错，差点害了自己的姐姐。
但她也知道，当初是顾槿想要救她的，只是姐姐也不想顾槿受伤，这才一个护一个，最后她安全无恙，姐姐却白白受了那么多的苦。
所以，不管如何，尽管她有的时候真的看不惯顾槿，可道声谢还是必要的。
但是她愿意道谢，并不代表着她愿意被别人看见她道谢。
青姬默了默，心中暗道这菱禾殿下果然如传言中的一般不好相处，她也不敢惹了菱禾不快，只得柔柔笑了笑：“只是多年不曾见到殿下，殿下当年对我有再造之恩，想要好好报答殿下。”
“还有便是负荆请罪，青姬前一段时间不小心将殿下最喜欢的玉珏打碎了，还请殿下责罚。”
锦瑟神色一变，脸色瞬间就不好了，这人竟然两面三刀。
当初事情发生的时候，对方可不是这么说的，如今当着主子的面，是想博个诚实大方，善解人意的美名吗？
锦瑟眯了眯眼，照理来说，所有人都知道她事无巨细都会跟主子禀告，她这刚禀告完，还热乎着呢。
这人就来这么一出，跟她禀告的完全不一样，这样她在主子眼里成了什么人了。
顾槿眨了眨眼睛：“玉珏碎了？”
“殿下竟然不知道么？”青姬惊讶抬眸，俏脸满满都是诧异，随即又惊慌失措一般看了一眼锦瑟。
在看到对方果不其然黑下来的脸，心里偷笑，面上却焦急无比，不断摆着手：“我以为锦瑟姐姐都告诉殿下了，没想到……”
“殿下，其实没什么的……锦瑟姐姐也不是故意要替夕香姐姐隐瞒的，啊……”
顾槿似笑非笑看着自导自演的青姬，看着对方捂住嘴巴，挑了挑眉：“怎么不接着说下去了？”
“我……我怕……”青姬睫颤泪凝：“是青姬在胡说八道，是青姬打碎了玉珏，跟锦瑟姐姐没有一点关系的。”
锦瑟紧紧握着拳，良好的修养在这一刻差点化为乌有。
顾槿本来还想玩下去，瞧着让夕香怕到极点的人是个什么样子，如今瞧着，还真是无趣。
菱禾将手中的白玉瓷茶杯狠狠扔在桌上，不屑的瞥了青姬一眼：“我还以为你几十年前用精血救了个什么，原来就救了个这样的东西回来？”
青姬呼吸一窒，低垂着的头，坚强的柔弱瞬间有些狰狞。
顾槿轻轻一笑：“人有失手，马也有失前蹄的时候。”
青姬一愣，缓缓抬起头，看着顾槿淡笑的模样，第一次觉得她原本以为尽在掌控的东西，好像如今看来并不如她想的这般。
天界之人都说菱禾和顾槿不合，可是如今她看着两人，反倒觉得这两个坐在一起，无比的和谐。
而且那个传言中任性妄为，桀骜不驯的青丘帝姬，看起来这般的深不可测。
“这种东西，还真是倒人胃口。”菱禾向来是急性子，懒得跟青姬叽叽歪歪下去，抬眸看着青姬道：“你那些小伎俩，本殿下当年就遇见过了。”
“你如今玩的都是当年我身边的人玩的剩下的。”
说到往事，菱禾语气里带了一丝冷漠：“你知道那些人后来的下场吗？”
青姬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脸色发白仍出卖了她极度不安的状态：“菱禾殿下说什么，青姬听不懂。”
“他们最后被我废掉了修为，然后扔到了天宫的死牢里，我下令不让她们死，所以如今他们还在那里倍受折磨。”菱禾扯了扯嘴角：“你是不是也想去啊？”
顾槿摇了摇头，看着盛气凌人的菱禾，淡淡的抿了一口茶。
青姬摇了摇头：“我是真心想报恩，殿下……为何……要如此待我？”
“莫不是不喜青姬，竟然如此，又何苦……当初答应天君。”
菱禾一听更来气了：“倒是伶牙俐齿，只是越发让人恶心了。”
“你再敢说一句我不爱听的，我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信不信？”
顾槿拉住了想要挥鞭的菱禾，将目光投向控诉的看着自己的青姬，淡淡开了口：“我的确不喜欢你。”
“我不管你打着什么样子，装腔作势也好，故作柔弱也罢。”
青姬看着顾槿，心里越发沉重，这样一个她连情绪都摸不透的人，她真的能毁了对方吗？
青姬有些失神！
毁了？
脸色有些发白，什么时候她竟然想毁了这个人的。
是从她站在那个人身边的时候，还是因为对方太过耀眼肆意，还是因为她心里知道也许自己一辈子也比不上她。
如果比不上，她以何种姿态出现在那个人面前，让对方记住自己？
可是……我真的能毁了你吗？
顾槿手指点了点头，漫不经心道：“你也犯不着在我面前耍什么手段，我不信你，也犯不着为了你去惩罚我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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