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燕一下午的时间都在思考着中午聊天中说的内容。有关大学学的专业是否喜欢学。毕业之后是否学有所用的问题。直到坐上下班的班车整个人都心不在焉。
在班车上，王燕把心中的问题发给男友。苏鹏的答案是“安心上班，休要胡思乱想。”看到鹏哥的回复，很不满意。却说不出来是那里不满意，仅感觉曾经的默契感在减少，也许是谈恋爱的时间太长，他们之间的关系在往亲情的方向转变。
班车在行驶着，车上的人有的在聊天，有的给孩子打电话，有的在看书，有的在玩手机，有着人靠着椅背假寐。王燕看着窗外的熟悉的风景，生出莫名的烦躁，自己真的会在这里待一辈子，用大好的时间给旅途做贡献。拿起手机，翻看着微薄，还有微信的朋友圈。东珠在五分钟前更新一则状态。
“我要垮了。”的留言，还配了一张图，一个卡通小女孩，趴在地上，四肢向上试图挣扎站起，却依然有心无力。上面写着一句话“哪位好心人救救我。”
王燕给东珠编辑一则消息发送给东珠。“东爷，您怎么了。”
过了几分钟后东珠回复道；“我是不是特别没用，特别没用出息。”
看到这样的留言，王燕的心中一惊，马上给东珠发送一个语音通话的请求。通话接听后，对面传来哭声。
东珠在哭，这是王燕自认识东珠以来第一次碰到的事情，她是谁？是东爷。东爷怎么会哭？
“让你笑话了。”东珠略带哭腔的话，在语调中王燕能够品味到昔日的骄傲。
“我不会笑话你，自从认识你，我在你面前不知道哭过多少次了。你都没有笑话我，还说要当我的依靠。想哭就大声的哭出来，在心里憋着，憋时间长了会生病的。”此时王燕的心中思考依靠的时候，出现的形象是妈妈。对于妈妈的造访，王燕自己都很诧异，书上曾经说过，孩子的依靠一般都是爸爸，找未来的伴侣都会受到父亲的影响，按照父亲的某些特性相似来选择。
“我哭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在学校的时候，感觉自己很强，很厉害。但是自从来事务所上班后，感觉自己很没用。是特别没用。”东珠对王燕解释道。
王燕听后想到自己来到这里的种种失误，心情随着东珠的话改变。对东珠说道；“万事开头难，我也如此。”
“我知道万事开头难，但是我还会感觉自己没用，特别没用。这里的人总是给你一种这样的观点，你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你就应该什么都会，你就是十项全能，你就是接触事情比别人快。我想告诉她们，我也需要慢慢学，当年考大学的时候，我享受着地域红利才会上好大学。我也告诉过他们，但他们不信。我是生活在单位底层的菜鸟，上面的前辈和领导想着是如何让你牺牲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工作中，不给他们添麻烦。”
王燕听到东珠的话后，给她讲述了从报道那天开始，到此时发生的点滴。听着自己的讲述，猛然发现对于这份工作自己心中有多么不满，多么失望。套用妈妈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这里是一个死气沉沉的地方，无论多大年纪的人在这里工作时间长后，都会沾惹到这里的沉闷之气，做事讲套路，创新靠领导，上位按人脉，能人树典型，庸者成炮灰。
发扬着按资排位的老一辈传统，小孩伢子从即将退休的前辈们口中说出带有讽刺意味。你留在这里只能被白白耗尽时间，爱情充满变数，婚姻是一个随时都会破裂的玻璃瓶。这是在刚上大四的时候，舅舅给她的忠告，前半句已经得到验证，后半句一定是假的。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老人言也有假的时候，不一定都是真的。
“每人都会遇到不同的苦。我此时很累。刚刚结束一个项目。被老大骂的狗血淋头，换来半个下午加一晚上的休息。明天早上还得去上班。回到住处后，越想越感觉自己特别没用。”从东珠的话能够听出，她的情绪恢复平静。
“我现在还在回家的路上，我如果上白班，早出晚归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做的高中生都能干的事情，都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你虽然只是审计助理，每天接触着收付款的审核，函证的接收、询问等。和我比起来至少有点技术含量。”王燕在话语中糅合着对自己嘲讽，她知道自己的话如果被单位中的前辈们听到后会得到怎样的评价。是雄鹰就在外面飞，别回来，待在这里还站位。以为自己是雄鹰，其实就是一只野鸡，飞不多高还瞎蹦跶，蹦跶还专挑人多的地方，掀起一片灰尘，特别讨人厌。
“呵呵。燕公主，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你真好。我十月份要考CPA。打算考上后换一个工作地方。轻松点的，不要这样忙。”
东珠的话，吹到王燕心中的另一块，东珠能够选择，她为了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必须留在这里。
“你既然有选择，就好，万事想的开点。人生的路哪里有一帆风顺的。我到站了，需要下车，等晚上有空再聊吧。”王燕看着外面的建筑物知道，车才刚刚进入自己所在的区，她却忍不住想要结束和东珠之间的对话。
“我去吃晚饭，哭太费力气。咱们晚上再聊，你有空再找我。”
看到东珠发过来的微信消息，王燕心上莫名地松下一口气，自己都不明白这气的来源和出处。害怕和躲避支配着自己刚才的行为，心中不承认的后悔二字，早已经明显的刻在那里，任何先进技术都无法抹去。
“晚上见。”并查找表情包中“稍后再聊”的表情，发送过去。
班车依然在前进，王燕坦然地享受着座位的舒适，等待着到达目的地的那一刻。现在将近18点。超过12个小时。这就是我选择的生活，要努力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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