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的日子对于王燕来说悠闲加自在，可惜只有一个月，时间太短。在这里上课唯一的束缚是每天都有一名女老师拿着一本点名册点名。有的时候，只是下午点，有的时候上午和下午都点。如果没来，将会被记录在案，两次以上将会被清退。清退的结果是这里的学员都不愿看到的。大家来这里学习是因为需要合格证书，而被清退，首先是丢人，其次听说会被扣钱。工资就那些，培训原本就比平时上班的工资少几百，再被扣钱，所剩无几，大家都要生活，指着工资过日子。在这里严厉的管理下，很少有人不来。但也有少数人触犯这条规则，今天王燕身边座位的大哥就没来。王燕心中为这位大哥点一根蜡。
自从王燕在这里上课对这位大哥印象很好，有礼貌，嘴甜。五官精致却不女气，白净脸庞增帅气。和鹏哥的长相是两种类型，却恰巧是自己不讨厌的样子，年龄看起来和鹏哥也差不多。
王燕最讨厌的是长得一双桃花眼的男人，讨厌的没有理由，表哥说自己有这样的喜好是因为小时候看葫芦娃时留下的心里阴影，想不通猪仔的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却没有否认过这样的理由。
大哥的同事和点名的老师解释大哥没来的理由。离婚后，孩子归爸爸，孩子妈妈在外地。孩子突然发高烧半夜送进医院，在医院里照顾孩子，没有时间来学习。
那位同事怕点名的老师不信，特意用微信呼叫那位大哥，大哥在视频中和老师讲述他没来的原因，告诉老师，他现在排队等待交费，孩子的烧还没退，请求老师能给他两天假。
规律被真情打破，点名的老师同意大哥的请假。没有把他清退。
闲来无事的王燕发挥着自己蹩脚的推理能力，在记忆中寻找有关这位大哥的记忆，试图串出一个故事，总是看手机很累，对眼睛也不好。
这样的串联和连词造句相似，小时候和妈妈常玩。王燕忽然察觉到一个长期存在她人生中的事实，有关妈妈的记忆要比爸爸的记忆多很多。自己生病陪在身边的永远是妈妈，爸爸就是在家在那个时候，也不会放弃他的睡眠。和我的父亲比，这位大哥是一位好爸爸。
报道的第一天下午排玩座位，老师在讲台上讲一些事情，当提到考试不合格，回到单位会被扣钱。那位大哥自言自语说；“就两千多工资，扣吧。”
“真少。”自己把心中的话说出来，不巧的是那位大哥听到。反问道；“你一个月收入多少。”
“我还没有发工资。问过身边的同事，她们至少三千多。”
“你是采油厂的吧。”
“啊。”
“我是集团的，我们单位还算好。有的队一个月就挣800元钱。冬天也没有活。等春暖花开就好。你在采油厂上班，要珍惜，那是好地方。”
“哦”
“你要相信我说的，那是个好地方。我要在采油厂上班就不会落到这种下场。”
回想起当时，自己想这位大哥和爸爸的观点一致。
这个情节可以归纳为单位不好收入低。
有一天，他拿着手机翻出一张女性照片和同事看，对同事说，是他妈好友介绍的，是他晚上相亲的对象。自己好奇，去看他手机里的照片，被他察觉。他开口道，“小孩子没见过世面，别乱开。”
“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经二十多岁。”
“我都奔四了，和我比你还是小孩子。”
“哦。”
这个归结为，单身青年，母亲着急。
还有今天的事情，单身爸爸。独自一人照顾孩子。
总结到这里，普通小人物的生活心酸，自己真是闲的。感觉特别无趣，选择暂停。
过两日，大哥来上课，很不悦的对待那位帮他请假的同事，对他说，你不要瞎说他的私事。
那位同事回答，自己没有瞎说，他说的都是事实。王燕假装着玩手机，竖起耳朵听他们的对话。
大哥听后消沉一会，开口道；“我是不是很没用，很没本事。要是有本事这个家会很完整。”
“你们想要的生活不一样，注定是这样的结果。我也没本事，连孩子都没钱要。”
“我有孩子，孩子一天天长大，烦恼也变多。没有孩子挺好，省事。”
他们的声音消失，对话结束，能听出大哥有故事，也能推测出故事的大概内容。王燕不想探寻，明白这个故事是一个人的悲哀。悲一直被自己不喜，只要遇到会选择放弃。
妈妈曾经受过一句话，“离婚伤害最大的是孩子，孩子是爱情的结晶，婚姻的合法产物。也是婚姻破碎的附庸品，有的被人争夺，有的被人抛弃。”大哥应该是一名好父亲，孩子有人爱，应该会很幸福。
王燕心中感叹思维的跳跃，拖着下巴假装听老师讲课，脑中思考着曾经的喜与悲。
从小到大就是因为喜欢喜，喜欢大圆满，会时常读童话。表哥有时候拿这件事调侃，并且在她面前讲述改变后的童话。
灰姑娘和王子结婚后，发现价值观不和闹离婚，还因为财产问题对阵公堂。
白雪公主和王子剩下的孩子，被王后偷走，扔到孤儿院。二人因为孩子的原因互相责备，爱意变成恨意，情人变冤家。
等等很多。
不喜欢悲剧和复杂的情节，批评着表哥喜欢的大文豪莎士比亚的作品，心中明明知道能说的不多，还想在表哥面前挑骨头，结果自己挖的坑，自己跳进去。现在想一想，那时候自己很傻，为了挑错误去读原版，读不懂就查字典，或者去问妈妈。妈妈和舅舅纵容自己的行为，当时的自己还以为是老师没有打小报告。等到掉到自己挖的坑里后，才恍然大悟。犯傻的结果在英语成绩上体现，没有太用心学，分数一直很高。
正如年少时候的荒唐，造就出现在的很多能力。那位大哥曾经的任性，造就出现在的生活。
窗外雪花飞扬，好多年后，再次见到雪，很亲切。看路面，鲜艳的黑色。今天零上2度。雪是不会留下，心底埋下一个小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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