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里面的烟火渐渐散去，阿楉再次跟赫连杰走进里面，却只站到了一个相对来说隐蔽一点的地方。
不然那几个人看到他们俩，只怕里面又有的闹了。
“就在外边逛的时候发现的。”赫连杰很是担忧的说道，“我身体好了之后常常出宫去大湖、山顶附近玩儿，大概在一个月以前，陆续发现了这几个人。”
“羌国最近正是对外建交的时候，父皇母后忙不过来，大哥又身中蛇毒不可轻易受伤，所以我一直没有告诉他们，只是在私下找了我手底下的医者过来给他们看，但是他们都是些没用的，这么久过去了，什么原因都没有找到。”
“所以……”阿楉终于明白为什么赫连杰会把自己这么重要的情报基地暴露给她了，“二殿下找我过来是想给他们看看，这毒可有破解之法？”
赫连杰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也知道自己最近貌似是有点把李楉当成工具人在用了，不过现下也是没办法。
他们羌国但凡能出现一个医学王者，他也不至于找到这个从华阳来的，不知道现在到底是敌是友的女人过来。
“你医者仁心，就帮我看看嘛。”赫连杰有些撒娇般地说道，看来这自小养成的习惯就是不一样，他这个大男人做起来居然都毫无违和感。
“若这东西会传染，我们羌国跟你们华阳隔得如此之近，要是到时候不小心传了过去，大家都得遭殃。”
阿楉斜睨着他，虽然赫连杰这话说得确实有道理，不过她还是不想就这么让他混过去，便稍显冷漠的说道：
“这点倒是不劳二殿下担心，我们华阳自来除了兵力，医术和文艺这方面一直都是领先天下不少的。”
赫连杰猜到她底下要讲什么，所以苦了一张脸，觉得早几天她说要凛霜花的时候，自己痛快一点，说不定现在她也就痛快一点了呢。
可惜……
阿楉满意的看着他苦剌剌的表情，觉得心里稍微痛快了一点，但还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便继续说道：
“所以二殿下完全不必为我们担心，当初九宫山瘟疫爆发的时候，我们宫里的医官大人们最后还是研制出了解毒的药剂，区区蛊毒在他们眼里自然也不在话下。”
阿楉说得嚣张，赫连杰的脸色却越来越糟糕，仿佛已经到手边的解毒良法在这里打了个转儿，又要飞走了。
阿楉看他没精打采的样子，伸了个懒腰：“哎，来了这么久了，连条凳子都没得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带进来受刑的呢。”
赫连杰听出她的画外之音，很激动的窜到门边抱来一条椅子在阿楉身后放好，还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椅面和扶手，相当狗腿的对她说：
“是我考虑不周，怠慢娇客了，凳子来了，您请坐。”
阿楉回头看一眼稳稳当当摆在自己后面的椅子，又看看赫连杰笑得一脸谄媚，忍住笑意坐下，然后继续刁难他：
“刚被烟熏了这么半晌，脸也干了，嘴也渴了，你说说……”
阿楉话还没完，赫连杰就跑去外面的厅里提来茶壶和杯子，一手倒好茶之后把壶随手放在地上，双手把茶杯送到了阿楉跟前。
阿楉侧目看了眼他，内心赞叹了一句，若是肩上再搭块白毛巾，那就是妥妥的茶馆跑堂了，就这武力值加持下的麻利速度，估计顺儿都得下岗了。
“二殿下今日倒是勤快得很呐。”阿楉喝了一口水，嘴上却依旧不饶人。
“是啊是啊，许久没活动，今日到山里来自然要好好锻炼一下筋骨。”赫连杰倒也还没生气，依旧好声好气的跟阿楉说话。
李楉听了他的话，浅笑了一下，抿了一口茶，倒是觉得凡事不能做得太死，老话说得好，凡事要留一线，日后才好相见。
何况自己现在使唤的还是个从小养尊处优的皇子，要是给他逼急了，阿楉倒是真不能保证他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在心里盘算完毕，阿楉把杯子递回赫连杰手里，站起来靠近了一点关押着五个人的监牢。
赫连杰见她终于开始动作了，抱着茶杯，喜得忙跟过去。
这时候门的两侧站着赫连杰手下的侍卫，里面的人看到这些全身是黑的将士，倒是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全都瑟瑟缩缩的躲在角落里。
看来为了让他们老实，这些人应该用了不少的非常手段。
只是在阿楉他们走近的时候，还是引得他们低沉的叫着，如同受到威胁的猛兽。
阿楉的眼睛不是很好，所以赫连杰又叫人点了几个火把进来，山洞里骤然又亮了许多，几乎与山外并无差别。
火把的增多也让那些中毒之人神色畏惧，只是很警惕的看着他们却再没有了刚才那样低沉的吼叫。
阿楉仔细看了一下，倒也不敢下定论，对赫连杰说道：
“我先承认一点，就是我也从未见过这种可以让一个人变成如野兽一般完全失去人类情感的蛊毒。”
赫连杰听了有些遗憾的点点头，这点他虽然想到了，但是原本抱有最大希望，可能可以治好这些人的人，都没有见过这种毒药的话，还是让他不免有些失落。
“不过却也曾听雏雀师傅提到过一种蛊毒，可以控制人的心性，甚至让他成为一个完全的野兽……”
阿楉说到这里，赫连杰仿佛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精神突然再次振奋：
“真的吗！那是不是就是他们身上中的蛊毒？你师傅以前可有说过破解之法？”
他抓住阿楉的两个手臂，激动地把她摇来摇去，差点没把她给摇晕过去。
“二殿下！”
阿楉一把把赫连杰的手拽下来，这孩子什么毛病？话都不听全就开始问东问西，她也算是懂了早些时候司徒婉婉那份心情了。
“你说。”
赫连杰终于冷静下来，安静的问道。
他这下终于只是站在那里，但是那闪烁着希望的火光的眼睛，却差点让阿楉泛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小子，应该是被这几个人折磨得不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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