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令萱说得很诚恳，杨锦瓷也不能说陆令萱没诚意。
“陆媪。你见多识广。依你之见。郗南歌当下，最该去哪里？”
贺若蕾附和。
“陆媪。你向来心善。事到如今，我和杨嫔要是想不出办法，就有可能遭难。说到底。我和我家罗仁，要是倒霉了，也会牵连你家主人府里。所以，肯请你帮忙。最终的主意，我自己拿。怪不到你头上。只希望，你能提供一个方向。”
话说到这个份上，陆令萱要是不说话。就显得小气。
“这事……我也没把握。依我对平秦王府的了解。平秦王将司马夫人禁足。眼前是宋莺旋管事。如果能让宋莺旋将郗南歌接回去。那这事就顺理成章了。”
贺若蕾犯难。
“问题是……我连平秦王府的大门都进不去。眼前这节骨眼上，宋莺旋必定不会出王府大门。我也没能爬墙进平秦王府。万一被平秦王府的侍卫当奸细逮着。那我还是会连累一堆人。”
杨锦瓷帮着想办法。
“陆媪。能否请你家主子，进宫一趟，去看看皇后？”
不想惹麻烦，陆令萱不同意。
“杨嫔。这事太大。奴婢可做不了主。奴婢要是随意应承，稍后误了大事。奴婢就该死了。”
独孤伽罗出现在门外。
陆令萱急忙向杨锦瓷道别。
“奴婢得回去了。要是有合适时机，奴婢也会尽力帮忙。”
如果杨锦瓷为难陆令萱，陆令萱事后使坏在长广王王妃杨锦瓷那里说杨锦瓷坏话，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陆媪。谢谢你。你回吧。”
“是。”陆令萱出门。
独孤伽罗跟着陆令萱，到院门附近。
陆令萱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偷听，轻声问独孤伽罗：“他们让我帮郗南歌回平秦王府。我说尽力。这会得罪杨嫔吗？”
独孤伽罗点头。
陆令萱迟疑。
“可我家主子也怕给府里的人惹来麻烦。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独孤伽罗拥抱陆令萱，用胳膊挡住她的嘴，给陆令萱私语：“让你家主子找人给宋莺旋施压，就说宋莺旋在没出宫前害过郗朝歌。”
陆令萱拉开独孤伽罗。
“快去吃点心吧。”
独孤伽罗送陆令萱出门，关好院门，飞奔回郗南歌所在的房间，从贺若蕾手里拿过食盒，坐到门槛上，打开食盒，开始吃点心。
杨锦瓷看着独孤伽罗。
“要是能像小公子一样单纯就好了。”
怕杨锦瓷谋害独孤伽罗，贺若蕾岔开话题。
“小公子能平安。那是有阿敏护着。你想平安，就得在宫中有立足之地。这次，必须帮皇后稳住后位。要不你去平秦王妃走一趟。先探探路。如果运气好，你可以和平秦王谈谈。你若能说服平秦王帮皇后，皇后一定会感激你。如果退而求其次，取得平秦王扶持。你也可以多谋一条后路。”
这主意听起来不错，但杨锦瓷清楚她的分量不够。
“我只是嫔。也没有儿子依靠。”
这确定是个难题。
贺若蕾也想不出好办法，想让独孤伽罗想办法。
“小公子。你别只顾着吃。平秦王府里地方大。你想不想去？”
独孤伽罗嗤之以鼻，提着食盒远离门口。
杨锦瓷只当独孤伽罗和贺若蕾闹别扭，没多管。
独孤伽罗上楼，去了三楼离楼梯最近的房间。
躲藏在门外的杨坚和李祎，看到独孤伽罗，两人各推一扇门关好门。
独孤伽罗把食盒提到李祎面前。
“我吃了一块。很好吃。”
来齐国东躲西藏，好久没吃到好点心，李祎抓了两块点心，坐到床榻上吃起来。
杨坚问独孤伽罗：“她们……谈得怎么样？”
“她们叫陆令萱去找胡静之帮忙，看能不能给宋莺旋施压。这事一时也想不出办法。先吃点心。”
面对好吃的点心，不动心，那是假的，但杨坚还是没有拿点心。
“你不可能一下子吃掉几块占心。万一有人进来查点心。就暴露了。”
独孤伽罗正要说话。
听到外面有声响，和杨坚一起靠到窗户前，往楼下看。
施壹带着一队士兵，从俱齐粮店外面过。
独孤伽罗吓出一身汗。
杨坚催促独孤伽罗。
“快下楼。”
“知道了。”独孤伽罗快速出门。
杨坚叫李祎快点吃点心。
独孤伽罗快到一楼，听到有人推门，马上坐到楼梯上，假装数食盒里的点心。
院门开了。
施壹坐院门外进来，走到独孤伽罗身边。
“你在干什么？”
独孤伽罗用手护着食盒，抿嘴看着施壹。
贺若蕾从郗南歌住的房间内出来，顺着她刚才听到的声音，找到施壹。
“你别吓到她了。你还嫌我这里不够乱吗？”
施壹却笑了。
“她一点都不傻，知道护点心。”
“她也就这点认知。麻袋被浸油的事，查得怎么样？你还想不想让这粮店开业？”
“我给陛下回禀了。陛下说到此为止。”施壹无奈：“这里还有别人吗？”
贺若蕾点头。
“杨嫔在照顾郗南歌。哎。你帮忙想个办法，把郗南歌弄到别处去。”
施壹抱臂。
“郗南歌被赶出府，送到青平乐坊不就行了。你何必这么费神？你是不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白了施壹一眼，贺若蕾吓唬施壹。
“宋莺旋派人，把郗南歌送到我这里，本就没安好心。杨嫔说了，陛下曾亲口许诺，要将郗南歌死去的姐姐安嫔位入葬。你有胆把郗南歌卖到贱籍去。你去。”
关系到皇帝高演的脸面，施壹自然不敢大意。
“我没听陛下说过郗朝歌安葬的事。若如你所说，那这事确实就得慎重。”
贺若蕾恳求。
“要不你去给陛下说说，让郗南歌进宫当个女官？也算给郗南歌找个体面的去处。”
感觉高演对郗朝歌的怜悯，并不能让郗南歌走好运，施壹不想多事。
“皇后放大量宫女出宫。是不会再轻易允许女人进宫增加开支。为了平秦王妃，皇后提供女官职位给你。你幸运，并不代表别人也能有你这样的好命。听天由命吧。我刚得到通知。天气变好。午后开始蹴鞠比赛。到时，你把小公子带去看热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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