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仁回俱齐粮店，进到贺若蕾住的房间。
盘腿坐在床榻上发呆的贺若蕾，听到声响，看向罗仁：“你怎么回来了？城外谁盯着？”
“上午场次结束了。两个时辰后，再开下一场。”罗仁给走到案几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贺若蕾懊恼。
“我居然忘记今日蹴鞠，是正常安排。”
罗仁咽下嘴里的水：“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贺若蕾活动酸麻的腿：“我是坐立不安，走来走得累。就盘腿坐着，让我歇息一刻。”
放下杯子，坐到床榻上，罗仁问：“什么事？”
贺若蕾郁闷。
“宫里来了几拨人。都问如何阻拦八大臣之女进宫。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杨嫔多嘴，向陛下进言，再多加两个进宫名额。这就是招祸，把后宫的女人全得罪了。也不知道杨嫔是怎么想的。娄公子没给你说最新的消息吗？”
罗仁摇头。
“娄公子，可能忙着处理这事。走得急。就没和我说。”
贺若蕾蹲到罗仁面前，一边给罗仁捶腿，一边说：“这事，我得皇后表态。你得向皇太后表态。我们得统一口径。不然，若被人钻了空子，我们有可能会有牢狱之灾。”
“这事，我得和小公子商量一下。”罗仁准备起身，被贺若蕾拉住胳膊：“不能去吗？”
贺若蕾不急不慢说道：“不是不能去。她在睡觉，不要打扰她了。”
罗仁不解。
“你犯什么糊涂？”
贺若蕾挽着罗仁的胳膊。
“小公子可比你沉得住气。我问过了她。她说进宫十个女人比八个女人，对皇太后和皇后有利。这话，差点没把我吓死。我又一想。她在宫中待过。我就给徐姑姑说这是杨嫔的拖延之计。也不知道能不能帮杨嫔摆脱困境。”
罗仁琢磨。
“也许……她的办法，是最有效的。那就这样吧。”
听到拍门的声音，贺若蕾赶快去到开院门。
门外站着黑着脸的施壹。
“为什么才开门。”
贺若蕾请施壹进院门：“罗仁刚回来。我正在厨房给罗仁做吃的。”
这个理由还能过得去。
施壹放软口气。
“你叫罗仁来。我有事和罗仁说。”
只要施壹不是来找麻烦，别的事都好说，贺若蕾小跑进住质房间，嘱咐罗仁：“施壹的脸色不太好。你要小心回话。估计，施壹是受了气。”
“知道了。”罗仁出门，到施壹身边。
施壹发火。
“既然是要办蹴鞠比赛，就得把蹴鞠比赛办好呀。让高家长辈不高兴。娄定远不好好管蹴鞠比赛，跑到哪里去？都没人看蹴鞠了。”
大概猜测出施壹是被有身份的人骂了，罗仁安慰施壹。
“军爷。娄公子家里有事。先回去了。你需要帮忙。可以给我说。我一定尽力帮你。”
施壹缓了缓气。
“城外的热闹还得保持。办蹴鞠比赛的效果不好，到时可能皇太后还得责备我一顿。我只负责巡视。为蹴鞠的事受责罚。我真的难以接受。”
罗仁检讨。
“八大臣之女进宫这事，从宫中传出来太突然。我和娄公子都没想到那些贵族都急着跑回家。我一定想办法，让宫中的消息确定下来。”
宫中的大主子们不下旨，定下的入宫女子人选可以随时改。
被选中的八大臣之女家族，焦虑。
没被选中的人贵族人家，还想再争取一下，让自己家族的女子进宫。
没有希望入宫的家族，心里失落，找地方去喝酒。
皇帝家的长辈们，看蹴鞠比赛周围全平民，掉了身价，当然心里不高兴。
施壹成为出气筒，也是正常。
看出施壹心里还有气，罗仁再劝。
“这也不是坏事。”
施壹认定罗仁不重视他的感受：“你对宫中的事情，反应太缓慢。以后，你别找我办事。”
罗仁笑了一下。
“你呀。是紧张过度。谁骂了你，你去找骂你的那个人。就说杨嫔又向陛下谏言再加多两个进宫的名额。”
施壹白了罗仁一眼。
“一把年纪的高姓王。哪会关心关心陛下的事？”
罗仁小声说。
“年纪大的高姓王骂你，别放在心上，他也活不了多久。你以道歉的名义去那个骂你的高姓王府上，再找个机会把这个消息告诉，骂你的那个高姓王的王妃。王妃娘家若有个姑娘进宫。王妃生的嫡子，向着王妃母亲。王妃的嫡子，将来袭爵。他们会记得你的好。多一个人在朝堂上支持你，不好吗？”
用道歉的名义，去攀附高姓王。这招真很精明。
施壹转怒为喜。
“罗仁。你的脑子转得真快。不愧是皇太后看好的人。但是，增加两个名额的消息准吗？”
罗仁又在施壹耳边低语。
“徐姑姑给阿蕾说的。你的动作要快。各府在宫中，都有耳目。迟了。这个消息就没价值了。”
“明白。”施壹出了院门。
罗仁关上好院门，回到贺若蕾住的房间。
站在窗前的贺若蕾，问罗仁：“你给施壹说了什么主意？”
“高姓王骂了施壹。施壹把怨气撒在娄公子头上。我叫施壹把增加两个进宫名额的事，告诉骂施壹的高姓王。施壹得了好处，自然消气。”
贺若蕾认为不妥当。
“你可有想过……施壹奉高演的命令，来这里试探你我？”
没想到这点，罗仁懊悔，想出门去追施壹。
从门侧过来的独孤伽罗，挡住罗仁的路。
贺若蕾拉独孤伽罗进门：“你别闹。罗仁给施壹出错主意，得追施壹补救。”
独孤伽罗却很冷静。
“别去追了。追了会让高演不高兴。”
独孤伽罗的判断和贺若蕾的相近。
贺若蕾高兴自己的判断对了。同时，也为自己男人罗仁担忧。
“万一高演不下旨，施壹若再挨骂，罗仁就要挨揍。”
独孤伽罗分析。
“施壹从军多年，脑子可比你们冷静。他想要最准确的消息，完全可以直接进宫找高演问。偏偏绕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借你们的嘴，把他们的计划传出去。目前来说，这对杨嫔来说，不是坏事。”
“施壹肯定不会背罪。”罗仁急问：“要是错了？我们怎么及时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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