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惹得陛下圣怒，妾想先向陛下讨一个免罪的口谕，无论妾说了什么，陛下都要恕妾无罪。”玄九扬声而笑，神情可爱，她就是在耍无赖，可她自信楚汐会应下她的请求。
“明明知道说了会得罪朕，为何还要说？”楚汐兴致勃勃的转头回看玄九，很想听听这个丫头嘴里能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却还是忍不住逗逗她，想看她手足无措的模样。
玄九脱口而出“陛下是明君，又岂会因妾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便开罪的？”
“好，那你说，朕到要听听朕的爱妃能说出怎样不中听的话，今日你可畅所欲言，朕恕你无罪。”
后宫尽是温良恭淑的女子，哪怕娇惯如皇后在他面前也是和煦的，像玄九这般胆子大、口无遮拦、又横冲直撞的，还是第一个。
玄九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的长发，娓娓道来“妾嫁入宫中之前素来听闻陛下是个荒唐、昏庸、色欲之人，可是通过妾数月来对陛下的了解，其实陛下并不像外人传言中那样，在陛下的心里，住着一个与你实际年纪极为不符的老灵魂，荒唐、昏庸、色欲，都是伪装，你在积攒能量、蓄势待发……妾说的没错吧？”
她虽讲的是问句，却用陈述的语气说了出来，实则是她认定了自己的分析，是正确的。
楚汐叹了口气，从秋千上起身，背过手去，高大纤瘦的身躯屹立在玄九面前。
她松了手上的绳索，与楚汐平齐站立“陛下刚刚答应了，恕妾无罪的，可不好反悔呢。”
少年不语，垂眸静静凝望她，他的目光看进她的眼里、也跌进她的心上。
于她刻意收敛起来的锋芒里，看出了她尽难掩藏的慧根。
少年摇了摇头，挤眉一笑，浅浅凤眸里掷满柔情。
玄九直觉无法描绘楚汐，他笑起来眉目如画，雪霁初晴，阳光中带着一丝甜腻。
而当他安静下来的时候，气质中又夹带了那么一点忧郁，偶尔也能痞痞的，特别是他的一双眼睛，深邃干净，透着款款情谊，睫毛长而浓密，仿佛会说话一样。
以至于你明明知道，他在的地方就是深渊，却偏偏无法自控的往深渊里跳。
楚汐搭上玄九的肩头，俯下身子用宠溺的口吻询问“爱妃觉得自己对朕了解多少？”
“妾愚笨，自知看不懂陛下，可陛下同妾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是一个只管安逸不顾社稷的人，陛下知人善任、懂得审时度势，陛下是能够救世的帝王。”
他在朝堂之上与顾东阳的博弈、他在兖州和司州之事上的官员任用、他几乎每晚批阅奏折到深夜……他是个勤政的人，是晋的希望。
“在这乱世，皇帝每走一步路都如履薄冰，每喘一口气都气咽声丝，还有什么理由安逸？”楚汐一句话，道破了乱世君王的辛酸使命。
玄九脖颈里的珠串已由明变暗，她亲眼看着楚汐如星辰般明亮的眼仁变得涣散无光，黑暗让他开始惊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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