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沉默的郭嘉，最后还是决定去看看，看最后一眼。
虽然他有过曹操战死的心理准备。
但是等他真的要面对时，他依旧沉默了许久。
没有挣扎与吵闹的怒火和崩溃，也没有伤心欲绝的哀嚎哭泣。
郭嘉就这样的，面无表情的点着头。
程慕知道，不爆发是因为郭嘉在内心把所有情绪都压制住了。
不在沉默中死亡，便在沉默中爆发。
所以程慕希望，郭嘉爆发出来。
情绪宣泄后，才能尽快的恢复正常。
然而情绪已经完全内敛的郭嘉，真的就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最后，程慕只能关切的看着他。
只能，后面再看了。及时关心。
目前的郭嘉，谁也不能去惹。
他如果能自己走出来，那是最好的。
一行人再次启程。
很快，几人就到达了建宁郡边上。
墨河已经退去。
此时的建宁郡，一片死寂。
仿佛是天地间有颜色，有色差一般。
程慕的脚下，是充满生机的绿色。
而在他的身前，是一望无际的焦黑色。
墨河虽然已经退去。
但是被墨河浸染后的万物，纷纷失去了颜色与生机。
草是黑的，树是黑的，石头是黑的。
就连整个大地，都是黑的。
程慕弯腰捻起了一把黑土。
这不是墨，而是如同被火焰炙烤过的焦黑。
程慕掘地三尺。
然而在三尺深的地下，依然是焦黑。
无穷无尽的黑色。
“这就是檀道济的墨染山河？”
程慕沉吟着：“一个如此有诗意的名字，居然是灭绝一切的杀招。”
“嗯。”
隐刺点了点头。
道：“这毕竟是檀道济以生命为代价释放的大招。”
堂堂半步鬼神，一击灭掉一郡之地并不使人惊讶。
而鬼神境强者，比如说神门初境的管亥。
他一击能灭掉半个青州。
实力越强，对百姓的危害就越大。
本来建宁郡还有数十万的百姓。
然而现在，连骨头都被磨灭了。
程慕每走一步，心中就惊叹一分。
他已经在思考，有什么手段可以挡住半步鬼神或者是鬼神境强者的全力一击？
除了同等级强者之外。
其余人，是否有硬抗镇国与鬼神之力？
他们的战争，其实已经是变了味的。
哪一方镇国者多，哪一方镇国者强大一点，就能取得战争的胜利。
如此一来，何不把所有将士都卸甲归田。
镇国者互相打一架，谁赢了就是谁获得胜利。
关键时刻，让鬼神境强者出马也可以。
这样，就不用耗费其他将士的性命。
镇国者本来就是核弹，威胁级别的存在。
但现在，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变数。
双方打仗都不论普通士兵的死活了，直接丢核弹？
这就很离谱。
“也许吧。”
程慕想着。
虽然他麾下有鬼神境强者，但他也希望有限制鬼神境强者的力量与手段的出现。
不然，鬼神境强者打架，其余人遭殃啊！
既然程慕的麾下能有鬼神境强者，那他就相信别人的手里也会有。
不论是NPC帝国势力还是如龙鱼族一般的隐藏势力。
此时如果出现一个鬼神境强者滥杀无辜，那程慕又如何能够置身于事外。
在看到檀道济灭绝了一个郡后。
程慕心中那限制至强者实力的心愿越来越强。
如果是自己手下既有至强者，又有限制至强者的力量。
那自己，才是真正的强大。
一群人就这样默默的在黑土地上走着。
每走一步，郭嘉的神色就要沉重一分。
他虽然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但是当他看到建宁城外，仅剩的一把长剑时。
他终于绷不住了。
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衫。
努力奋斗了这么久，最后依然功亏一篑。
他的心情，其实和临死前的檀道济一样。
努力过，奋斗过，却没有获得相应的收获。
程慕走上前去，捡起地上的长剑。
“青虹？”
看着剑柄上的名字，程慕恍然大悟。
作为曹操的贴身佩剑。
此时青虹剑掉落在此，那结果就不言而喻。
堂堂一代霸主，居然最后连尸骨也没有留下。
“节哀顺变。”
程慕拿起青虹剑，递给了郭嘉。
这是曹操，仅剩的遗物。
郭嘉没有回答，而是默默的接过了长剑。
看着青虹剑，他仿佛看到了上辈子为曹操出谋献策的景象。
又看到了这辈子降临后，努力协助曹操发展势力。
将曹操由一个只有两三千人的小头领，一步一步辅佐成为一州之主。
而且，有了涿鹿天下的资本。
其付出的心血，只有郭嘉自己知道。
然而现在，建宁城一战。
一切都化为了泡影，化作了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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