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夫职业性的道:“是病人?得个什么病?东家早些说出,晚生好与文大夫商量。”
遇上这种儒生,王能真是要很有耐性,道:“他也是个大夫,而且是个小大夫。”
刘大夫高兴道:“那可好,道同互相谋也,晚生又多个切磋的友伴。”
这人真可爱,不求名利,完全为了救人而救人。
王能苦笑道:“如果是个普通大夫,我何用担心?要知他的身份十分尊贵,我不敢冒犯请他来治病。”
刘大夫道:“原来是王孙公子降贵光临,那也不用太过理会,须知此等人有善亦有恶,对恶者,他等欺凌百姓,吾等自不屑与之为伍……”
他居然向东家说起教来,王能啼笑皆非道:“他是公侯将相之子,我们反而不在乎,也影响不到我等身家性命。”
刘大夫惊问:“会影响东家的身家性命?谁有这么大本事?”
王能道:“我的顶头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
刘大夫简直迷糊了,道:“东家还有很多老板?”
王能愁眉苦脸道:“可不是,我真担心他不高兴之下,每个人都遭殃。”
其实他也言过其实,他只知楚不休及三大领主等人疼爱卫殊离,却不知道楚不休对殊离有时管教很严格,殊离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总不至于捣毁药堂吧?
有时殊离也不卖楚不休的帐,但毕竟少之又少,这种稀有事件大概不会发生在王能等人身上。
天昏地暗。
晚膳已摆出,卫殊离还没现,王能似乎也麻痹了,招呼刚看完几位病者的二位大夫入座,内眷依习俗不能与男子同席,另在内堂围桌。
古时有所谓“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规矩,愈是大家族,遵守愈严,反而平民小百姓来得无拘自在,欢乐融融。
但是——
人倒霉的时候,连吃饭都会被吓一跳。
紧急的鸣笛声,“立地瘟神”王能蹦的跳起来,直冲入招待拾面具父子的厢房,但见三个蒙面人与自己人打起来,其中一人劫持着拾面具,向二位同伴打个眼色,把拾面具扛在肩上,欲先突围,王能便这时赶来,喝道:“来人是否奉宝少爷之命?否则全部留下!”
扛着拾面具的那人身形顿住,回身责备的口气道:“老王啊,你真是不识相,明知宝少爷爱假戏真做,还敢点破,试问你有几个胆子啊?”
王能早听闻卫殊离爱恶作剧,心想要是坏了他的游戏,日子可难过,当下也不怀疑,故作正经的冷道:“弟兄们,听到他说的,还不快照着做!”
原已停手的几人又打起来,王能也攻向扛着拾面具的那人出手,只是彼此都不太认真,只徒招式繁复,真打在身上,未必伤得了一根寒毛。
半盏茶时刻过去——扛着拾面具的那蒙面人道:“老王啊,宝少爷等着消息,你装着让我一招,好使我等脱身啊!”
王能连忙道:“是,是,就不知兄台在宝少爷面前如何称呼?”
那蒙面人赞道:“好机智,老王,凭你这份聪明与见机行事,这次待宝少爷玩得尽兴,在大当家面前说二句好话,可比谁提拔都管用啊!”
说来说去就是忘了表明白己的身份。
不过,王能已晕陶陶,注意不到这些了,忙道:“兄台所言极是,属下一定尽力配合。”
那蒙面人老实不容气,狠狠甩了王能一个耳光子,王能一个踉跄,回神正想责问他为何下手这么重,人早已越墙而出,另二位蒙面人也有样学样,双手连闪,甩了众儿郎眼冒金星,才哈哈大笑而去
那王能抚着面颊,道:“他们武功很高强,幸好是自己人,否则求援也来不及。”说着叹口气,喃喃道:“人还没来,就被整得七荤八素,等那小祖宗真个大驾光临,真不敢指望不掉层皮,但愿一切都有代价。”
卫殊离也不至于多坏,他就是坏也坏得可爱,只是众人以讹传讹,倒将他说得像小恶魔似的。
就在王能幻想跃登龙门时,一个小厮进来报告:“宝少爷来了。”
怔了怔,王能又惊又喜:“来得可真快!”
没法子多想,赶紧迎出来,只觉眼前一亮,昨晚烛光模糊下,已感到这少年真是不俗,今日殊离一身华贵的出现,更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卫殊离为何至今才来?
原因无他,想让王能等人尝尝等待宰割的滋味。
说来他实在很坏心眼,但还有药可救,至少他懂得顾虑楚不休会打他屁股,称得上是识时务为俊杰的非英雄。
在这时间,他上街寻找红面鸭公,因为拾全忠的虾龟嗽需要红面鸭公配药,以半酒水炖服。找到十来只红面鸭公,付钱请人送来酒楼,才来此“收帐”。
进门看到王能等人脸上的五指痕,卫殊离失笑道:“集体自罚呀?”
说着有趣的在他们身前的转来转去,突然“咦”了一声,又道:“看样子是别人动手打的,不同的手痕有三种,那是三个人打的了,谁这么大胆,敢对你们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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