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黎并没有否认。
不过她没有把沈奕谦当时和自己的话给说完。
沈奕谦后面还说了些别的。
“而且给了这样一个机会，也算是你欠了我一个人情？之后追求的路应该也会简单一点？”他很随意的话，像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一个玩笑。
但顾念黎也不是没有往心里去。
现在这个样子，刚刚结束的感情又对她留下了那么深的印象，说再开始一段也是很困难的。
不过神沈奕谦的一言一行都把握的非常好，一直在一个界限内。
也不会让人觉着冒犯。
她从回忆中抽出来，迎合着元诺的话：“到底是给了我重头再来的机会，我说什么也不会错过的。”
她现在手里面除了元诺借给自己的那张银行卡，已经是一分钱都没有了。
以前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落魄到这个地步。
去买机票的时候，手里面就剩两块钱了。
最后还是拿出了元诺的银行卡才缓解了尴尬。
这种滋味也是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元诺看了她一眼：“我总觉着你突然变了很多。”
顾念黎挑眉：“变了？”
“嗯，变了。感觉更加让人摸不透了。我本来以为经历了这么多，看见的会是一个歇斯底里的你。结果你好像把事情给消化的很好，也更坚强了。”
这是好事，但元诺却不希望这样的好事出现在顾念黎的身上。
太让人心疼了。
她靠在了椅背上：“如果我们研究所在A市有一个分部就好了，这样我还能去陪着你，你一个人在外地好歹还有一个伴。”
顾念黎眼睛带着笑意：“没事，我一个人在外面也不是不能照顾好自己。以前不也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吗？”
“对啊，只不过后来遇见了盛行，照顾自己的能力直线下降。”
元诺嘴巴一快，又立马闭上了嘴。
顾念黎表情却没有什么不自然的：“总会习惯的，而且我也答应了盛阮两家，至少三年内，是不会回到京市的。三五年一过，也就都过去了。”
“三年！？”
元诺惊了：“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我是处于弱势的那一方呢？”
本来也就没有什么，离开这个城市，不把自己的事业做的好一点也几乎是不可能回来的。
元诺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顾念黎的表情：“那你和盛行之间？”
“已经结束了，以后各走各的路，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了。”
纵使是自己再怎么去故作坚强，提及这个事情的时候，心里还是隐隐作痛。
元诺又问：“那你准备离开的事情，他知道吗？”
顾念黎想起来之前和盛行在那个庄园的事情：“知道的吧？不过他不知道我会去哪，也不知道我会什么时候离开，甚至可能认为我不会离开？”
她不知怎的，笑出了声。
元诺看见她这个样子，抿着唇：“念黎，不想笑的话，就别笑了。”
顾念黎顿了一下，嘴角的弧度也放了下来。
“你是不是还放不下盛行？”
顾念黎眼神有些飘忽：“放不下也得放下，我们之间的事情太多了，而且我也累了。”
她是心有芥蒂的，和盛行的关系也只能到这个地步了。
再往后的话，应该也就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吧？
但这话好像也骗不了自己，她好像还是心生眷念的。
顾念黎摇了摇头：“不去说这事了，今天晚上事为我饯行的，明天我就要离开了，不在京市的时间可能也要麻烦你帮我多照顾一下我爸爸了。”
她别的也没有什么留念的，就害怕自己离开之后，阮家的人还是不愿意放过她父亲。
元诺点头保证：“这一点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顾念黎今天晚上喝了点小酒，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在最后的时候，笑了很长的时间。
只不过笑容里，尽显酸涩。
顾念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个城市，这个她待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因为走的实在是没什么动静。
盛行是在她离开的第三天才知道消息的。
“她去了哪？”
他问了很多的人。
黎平，盛漆山，元诺，牧翼，阮茵……
几乎是能和顾念黎扯上点关系的人都去问了。
可没有人去回答他的问题。
盛行笑了：“都知道她去了哪，可是就不愿意告诉我，对吗？”
他以为那一天，顾念黎的表现，是松动的。
是可以去尝试留在自己的身边的。
可到底是会错了意。
盛行站在了她抵押出去的那个房子的楼底下，也没有做别的，就那样站在那里。
盛漆山对他说：“只要你的能力强大到一定的程度，什么样的人不好找？”
“可是我只要一个顾念黎。”盛行是这样回答的。
但与此同时，是盛漆山的一声冷笑：“可你没能力留住她，不是吗？而且，是她自己选择离开的。”是她先一步选择放弃的。
盛行：“可这就不是你们逼的吗？”
“盛行，这其中就没有你自己的原因？如果你的能力足够把她保护在羽翼之下，她会受到那么多的委屈？”
这些话，顾念黎也说过差不多的。
当时，她的语气格外的冷漠。
她的财产，地位，名誉，几乎都毁的差不多了，她说到现在她父亲被扯进医闹的事情都没有解决。自己罪人不是始作俑者，但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和自己相关的。
盛行虽然想解释些什么，可又没有别的理由去解释。
以前盛行总会笑那些陷入感情的人要死要活的状态。
可真的到自己的身上，才体会到，在自己能力不足的时候，遇见了想要厮守一生的人是多么的无奈。
盛漆山最后又说了很多的话，无外乎都是说盛行现在能力不足，要成长的事情。
他说只要你的能力成长的足够强大，就算真的想要回顾念黎也不会那么的困难。
而不是像现在，想打听顾念黎去了哪里，都毫无头绪。
晚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像是要把冷意带到人的骨子里面。
盛行站在那里一晚上，最后只说了一句话：“到底，连一个告别都不愿意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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