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死不瞑目
周五下午。
封蓦像往常一样来律所接阮阮下班。
刚一上车，阮阮就闻到了车上有一股花的香味。转过头往汽车后座一看，后面果然放着一束鲜花。
只是……这花的品种未免也太诡异了一点吧……
“你……后面这束菊花应该……不是送给我的吧？”阮阮满脸尴尬，试探性的问道。
封蓦无奈的摇了摇头，揉着阮阮的脑袋征求她的意见，“陪我去看个故人，嗯？”
得到阮阮的同意后，封蓦把车开到了距离市区十多公里的一个墓地附近。
四周打望了一圈，阮阮心想，这里也不是埋葬她爸爸和爷爷的地方，那么封蓦来这里，是要看谁呢？
“走。”
正当阮阮失神的时候，封蓦从背后揽住她的肩，带她一起朝墓地更深处走去。
走到一座墓碑前，封蓦停下了脚步，出现在阮阮眼中的，是墓碑上一个叫“凌志楠”的名字。
凌志楠，凌稚姝？
哦，阮阮明白了，封蓦口中的故人，应该就是那天他提起过的那个战友，凌稚姝的哥哥吧。
看着封蓦把花放下后，熟练清扫着墓碑的样子，阮阮突然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咦？这座墓碑上刻的立碑人怎么是你啊？你的这个战友不是还有个妹妹吗？难道就没有其他家人了吗？”
“他和她妹妹是孤儿，养父母对他们不算太好，他牺牲的时候妹妹还小，所以是我来安葬的他。”
“哦……原来是这样啊。”
当阮阮理所应当的认为这就是全部解释的时候，封蓦那清冷的嗓音再次在目的上空弥散开来。
“志楠以前是我的警卫，今天是他的忌日。他牺牲以后孟陆才跟了我。”
听到这里，阮阮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说起凌志楠她不知道是谁，但说起封蓦之前的那个警卫，她却再熟悉不过了。
正好也是在她刚进封家不久的时候，阮阮就听说封蓦的警卫为了救他，而牺牲了。因为封蓦和警卫的兄弟情非常深，所以在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封蓦整个人的状态都是不对劲的。
封蓦这个人从小沉默寡言，冷漠无常，但只要阮阮跟他玩耍逗乐，他立马就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可那段时间的封蓦，冷漠到了极致，就连小小年纪的阮阮也感受到了他身上浓重的危险气息，很久很久都不敢跑去缠着他找他玩，也不太敢靠近他。
想到这里，阮阮心里发紧，忍不住从背后抱住了封蓦。
“封蓦哥哥，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不太太自责了。我从爷爷那听过你们的事，我知道，当时有太多因素干扰，其实他也不完全是为了救你才牺牲的。就算和你有关，你也要相信，他是因为把你当做能够用命来换的兄弟，才会舍命救你的。既然如此，我想，他应该也不是因为想要看到你的自责，才救你的，对吧？”
封蓦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换了个姿势把阮阮拥进了他的怀里，抱得很紧很紧。
其实，同样的道理，很多人都对封蓦说过，而他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但阮阮的话对他来说，却有着不同的意义和能量，总是能触动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让他别样感动。
封蓦的手掌很大，阮阮的脑袋很小，大大的手掌覆在小小的脑袋上，每次都能包裹住小丫头的整个脑袋，将她的脑袋往自己的胸膛里深深紧扣，就像是想要把她整个人都吸入他的内心最深处似的。
正当封蓦粗粝的大掌一下下似有若无轻抚着阮阮的后脑勺时，一道熟悉的妖冶女声闯入了两个人的耳中。
“封蓦师兄。”
闻声，阮阮从封蓦的怀里探出头来，她看到的，是一个比上次打扮得清淡了很多的凌稚姝。
可依旧保留在女人脸上的烈焰红唇，莫名让人对她来祭拜故人的诚意大打折扣，放眼一看，这样的妆容和墓地这样严肃的地方也不太搭。
“师兄，你和你太太在我哥的墓碑前搂搂抱抱的，会不会不太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在世的时候一直想撮合我跟你，你现在这样，分明就是想让我哥死不瞑目嘛。”
凌稚姝语气很怪的说完了这番话，稍作停顿后，又用同样很怪的语气补充道，“哈哈哈哈……玩笑，开个玩笑而已，师兄别见怪。上次见面太仓促，我都忘了祝福你和你太太新婚愉快了。”
“谢谢。”封蓦面无表情，冷冷道。
“封蓦师兄，你等会儿会和一起回去陪我爸妈吃饭的，对吧？”
“不了，我昨天去看过他们。”
封蓦的拒绝，让凌稚姝的脸色瞬间变得相当难看。
“可是，我不在国内的这几年，我听爸妈说，你每年的今天都会去我家吃饭的……”
封蓦不置可否，再次回绝，“我们先走了，你早点回去陪父母吧。”
话毕，封蓦同样也像那天在蛋糕店一样，拥着阮阮，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凌稚姝在原地咬牙切齿，一改刚才的乖巧，将匪悍凶险的面色暴露无遗。
看来，那天她在咖啡厅哄骗纪纯纯时说的那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还真是挺有远见的。
上次见面，凌稚姝一心只想拿下封蓦，她对阮阮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可是今天再见面，她陡然发现，这个依偎在封蓦身边不吵不闹的女人，才是真正难对付的角色。
封蓦的冷漠，凌稚姝一直都是知道的，但因为哥哥的牺牲，封蓦对凌稚姝不过分的要求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可现在竟变成了连一顿饭都不愿意和她一起吃。
更何况，还是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
要说封蓦不是因为顾及他那个小妻子，打死凌稚姝她都不会相信！
行！既然封蓦那么不留情面，她凌稚姝也绝对不会手软！走着瞧吧！
回到车里。
封蓦皱着眉头一边给阮阮系安全带，一边用尽可能平淡的语气对她嘱咐道，“如果凌稚姝找你，不管她找什么理由，你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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