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钟晚笙同陆君旸还是有缘的,钟晚笙刚到达文修陆氏的驻地“东篱驿”的时候,好巧不巧刚好是陆氏家主用膳的时候。
上膳的门人路过大门口,还没跟守门的寒暄了几句,钟晚笙忽然冒出来盘子里掏了两块点心就往嘴里塞。
“哪里来的的野孩子?要饭也不看看门脸,知道这是谁家吗?”送餐的门生不高兴了,抬手便要打人,钟晚笙也没客气,从储物袋里掏出炽焰符就往人身上招呼。
那人没有防备,袖子被钟晚笙燎掉了一角,这时,门内走来一位十一二岁的少年。
“这么小个孩子你跟他见识?白活这么大岁数了。”少年说着,又给了钟晚笙一个苹果,上膳的门生转身去厨房添点心。
“小朋友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处?”少年蹲下问,钟晚笙狼吞虎咽的塞了满嘴,半晌才咽下食物抬头看向少年。
少年年纪尚幼,眉眼间却藏不住即将绽放的绝世芳华。
“阿晚,我爹娘都是这么叫我的。小哥哥呢?怎么称呼?”钟晚笙咽下食物,满眼无辜道。
“我叫陆瞳,是这里的门生。”少年浅笑道,眼中似盛着一汪清泉,清冽而柔和。
“那阿晚就多谢陆瞳哥啦!”钟晚笙擦了擦脏兮兮的小脸儿,爽朗的笑道。
此刻,刚刚被燎了袖子的门生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出来找钟晚笙,冷冷道:“宗主要见你。”
陆瞳不放心,软磨硬泡的也一同跟去了。
“这就是刚刚把你袖子烧了的孩子?”陆氏宗主陆君旸看着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小不点儿,不可置信的问道。
“他要打我,我、我这是正当防卫!”钟晚笙恶人先告状,面上却是一脸决然,十分的理直气壮。
“哦?”陆君旸未置可否,露出一分似有藐视之意的微笑,玩味般的看向他的门生,淡然而平缓的问了声,“可有此事?”
“回宗主,这小儿擅自抢了您的膳品,在下不过是想警告他一下,并没有想真打,还请宗主明鉴。”门生抵死不认,钟晚笙在一旁噘着嘴,一副愤懑而不敢苟同的模样。
陆瞳在一旁干巴巴的傻笑着不说话,陆君旸却忽然看向他,陆瞳一惊,笑容僵在了脸上。
“阿瞳,你来说。”陆君旸看着陆瞳,眼中透着淡淡的期许。
“啊?我、我吗?”陆瞳指着自己的,不可置信道。
“我相信你会说实话的。”陆君旸柔声道,陆瞳却在陆君旸的声音中听出几分要挟的意味。
“我就看到这位先生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提手要打这个孩子,然后这个孩子就把这位先生的袖子给烧了……”陆瞳斟酌着说道,眼神在其余三人之间飘忽不定,“其实我觉得这孩子应该是饿坏了才会动宗主您的膳品的,而这位先生也只是为了恪守本分,所以…还请宗主不要怪责这两个人。”
陆瞳还真是谁也不得罪,说出实情的同时还不忘替这二人求情。
“你这是拿什么烧的?”陆君旸指了指门生缺了一块儿的袖口,“我家的道袍可不是一般火石就能随意烧着的。”
“用这个呀。”钟晚笙说着,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张炽焰符,符的先端立刻噼噼啪啪的烧了起来。钟晚笙拿着符,一脸得意的看着陆君旸。
“你修炼过?”陆君旸看眼前的这个才到自己腰身的小娃娃,哪怕是世家子弟,怕是也没到开始修炼吧?可这孩子用符用的顺风顺水,感觉像是修炼过一两年的样子。
“没正经修炼过,但是家里人教过一些。”钟晚笙含糊不清的说道。
世家子弟一般十岁左右的开始修炼,可钟氏前家主钟巽老来得女,自是对钟晚笙宠爱有加,从钟晚笙记事开始,钟巽便开始教钟晚笙一些修行的基础,七八岁时开始教钟晚笙制符,故比起一般的世家子弟,钟晚笙要稍稍厉害些。
“那,你叫什么名字?”陆君旸似乎有意收钟晚笙为徒,于是开始问钟晚笙的家世。
钟晚笙自然是不能说自己是钟氏遗孤,却也不能在陆君旸面前说谎。
“阿晚,从前爹娘都是这么叫我的。”钟晚笙退而求其次,讲的倒是真话,只是真话讲一半,有时便是弥天大谎。
“那你的姓氏呢?”陆君旸追问。
钟晚笙不语。
陆君旸、陆瞳和刚才的门生都定定的看着钟晚笙,等钟晚笙说话,屋内登时一片静寂。
一阵静谧之后,钟晚笙忽然在陆君旸三人面前嚎啕大哭。
陆瞳是个好脾气,谁哭都想上手哄哄,但却因为对钟晚笙不甚了解而无从下手。
陆君旸年少时也是极为风流的,哄女人很有一套,却不会举一反三的哄孩子。
站在一旁的门生虽然心浮气躁,但是主子不说话他也只能憋着。
于是这三个人谁都没有劝钟晚笙,除了陆瞳好心给钟晚笙顺顺气儿,免得小孩子哭的背过气儿去以外,谁都没理钟晚笙,就那么放任着钟晚笙抽抽搭搭的哭着。
钟晚笙哭了大半个时辰,见没人理她,自己慢慢刹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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