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东大会结束之后何倾就忙起来，之前雇佣的那位代理人有很多项目要与她交接，还有很多细节要与她协商洽谈，所以本来大部分时间都是宅在家里的人开始频繁地外出。
顾衍今天休息，手上还有事要忙，却总是忍不住低头看时间。
第三次去看晴朗的猫粮还有没有的人在小家伙的窝前站定。
分外平静的目光看向紧闭的房门。
半晌，轻轻叹一声，抬手揉了揉眉心，进了书房。
快到中午的时候，穿着藕色大衣的女子抱着些资料开门回来。
顾衍正在卷袖子，听到开门的声音走出厨房。
何倾把资料放下，看着眉眼间有些疲惫的样子。
顾衍还没抬脚走过去，外套还没脱的人径直伸手抱住了他，叹息声就像羽毛一般，轻轻地撩拨着男子的心弦：
“好想你。”
整个上午的徘徊和踟蹰瞬间烟消云散。
吃完饭何倾把碗筷放进洗碗机里，顾衍拿毛巾给她擦手，又微微低了头：
“下午有空吗？”
何倾摇了摇头：“不一定。”
何氏最近发展状况不算好，很多事情都要人盯着。
顾衍微叹：“你也要注意注意身体。”
何倾听着，慢吞吞地应一声，又道：“忙过这一阵就好了。”
睡完午觉没过多久果然又围着围巾，拿了钥匙和文件出了门。
顾衍在楼上看着她出了小区，才垂眸，拨了电话，语气很平静：“抱歉，之前预约的时间可能要延后了。
他的视线落在那些设计图上：“麻烦您。”
拿了书站在窗边看，扫到某行熟悉的句子，指尖微顿，最后拿了书签把书合起来，放在书桌上。
身材颀长的人站在原地，看了窗外一会儿。
才走到书架前把自己珍藏了多年的书拿下来。
封面上的飞鸟颜色有些淡了，侧面的《泰戈尔诗选》几个字却和当年图书馆里的那本书没有什么分别。
当年她转学的时候走得悄无声息，他还以为她只是短暂地离开了隔壁的教室，又或者只是有事请假。
一天路过窗边许多次，都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直到在英语老师的办公桌上，看到那一张没有了她名字的学生名单。
英语老师和其他人闲聊着走进来，叹：
“是啊，多可惜，何倾各门成绩都不错的。”
“唉，她父母居然同意？都到高三了，怎么突然转学？”
英语老师叹息着坐下来：“就是不知道呐。”
她看到他站在那，又有些不解地笑：“顾衍？你怎么还站在这呢？刚刚上课铃都响了，赶快去上课吧。”
他记得自己掐进掌心的手指，还有自己那声沙哑至极的：“嗯。”
连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在回答英语老师，还是在回答没有了她的校园的风。
后来他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去图书馆的次数越来越多，某天终于在书架上抽出了那本她常看的《泰戈尔诗选》。
毕业之后在书店给顾南笙买参考资料，又偶然看到这一本书。
原本都觉得自己心境大不如前，早是平静如深潭的人在午后的阳光下静默地站了十几分钟，才缓慢地拿下这本熟悉的书，买下带回了家，一直放在书架上。
翻阅过很多次。
眉眼清隽的男子想要翻开书读一会儿，门口就传来轻微的响动。
他怔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书房门口。
书还没放上去，何倾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口，双手背在身后，有些迟疑地看向他。
顾衍突然觉得平和的情绪像是受了风的撩拨，心旌有些摇摆颤抖。
何倾已经走进来，抬头看他，清浅的瞳孔里映着他的身影，声音也很轻：
“顾衍？”
他的手指抖了一瞬。
他以前常常受回忆的侵袭，总是困在没有她的梦里。
然而现在他们结了婚，住在一起，她看着他.....
他总觉得自己贪心，如今却好像一辈子的愿望就止步于此，也不会有任何不满了。
于是低头温声笑道：“回来了？”
何倾慢吞吞地把花拿出来，是一支透明玻璃纸包着的红玫瑰：“咳，喜欢吗？”
顾衍似乎是没反应过来，原本神情绷着的人这才笑起来，往他眼前一送，简略道：“衬你。”
顾衍接了花，眉眼都是笑意。
何倾看着拿着花的人，想了想，看他：“到了十周年的时候我们可以比谁送谁的花多了。”
顾衍失笑：“肯定是你。”
何倾咳了一声，其实之前都是他送她。
这回谈了何氏的事，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男生拿着一束花，站在办公楼下等人，她突然就想起来这么久了她都不曾送过顾衍一束花。
可惜到了花店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店里没有别的了，再三思索的人只能自己尝试着包了，把剩下唯一一支玫瑰带回家来。
于是又道：“你怎么什么都让着我。”
现在他可是遥遥领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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