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练憋回了一口气，继续静静地等他。
一首曲，不过几分钟，她有这个耐性。
终于，辜连还是弹完这一首了，他似乎还是不满意，但是想起身后还有美女，便略有勉为其难之意地说：“好吧，我们开始弹victory吧。”
花如练便说：“我找遍了曲谱，目前都没有找到四手联弹的。”
“我刚刚找人填了一首，感觉很不错，昨晚见到你，可惊艳可惊喜了，简直如获至宝，因为终于找到人跟我联弹了。”辜连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兴奋的。
果然，他是对四手联弹的兴趣大于对花如练的兴趣。
花如练微微感到失望。
照计，祝雪融也是会弹钢琴的人，而且她是从小弹到大的人了，只会比花如练更加厉害，那晚他送祝雪融回去，祝雪融不会不趁机透露一下的呀。
花如练常常搞不懂祝雪融会想些什么。
现在有两个赵尚之出来，大概祝雪融是知道这件事的，但祝雪融会不动声色。
在赵尚之往事这方面，花如练肯定没祝雪融知道的多。
花如练便问辜连：“天底下，能和你四手联弹的人多的去了，为什么还说如获至宝呢？”
辜连这才转过身来，说：“你知道哪些和我联弹贝加尔湖畔的人，要和我练习多少次，才能有一个差强人意的效果吗？这种一拍即合的默契是可遇不可求的。”
“那你的钢琴老师呢？”
“他这段时间去巡回演出了，等他回来的时候，我要给他这份惊喜。”辜连一说到这话，就眉开眼笑。
这很难让花如练不去怀疑，这位辜连到底是不是同性恋来的。他说起自己的老师这么带感的？
而对着她，却如此木讷？
你看，他肯定不是不会给人制造惊喜的人，只是他的心思真的不放在她身上，也许是，都不放在女人身上。
头疼。
她甚至还怀疑，这位辜连，到底有没有分泌雄性荷尔蒙的呀？
这时候，辜连已经将那份曲谱拿了出来，说：“我们开始吧。”
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两人开始试弹了一小节，辜连便满意地说：“不错不错，就是这种感觉，我就知道找你不会有错了。”
完全是已经默认花如练很乐意陪他练下去，陪他在他老师面前演出一样。
花如练很想挫一下他，但还不是时候，她要再撩他一下。
很快，花如练发现了一个机会。
那就是有一段，花如练右手所弹的键位会和他左手所弹的键位无限接近，第二次再来到这一段的时候，花如练故意弹错键位，把自己的手搭在他所应在的键位上。
这次故意弹错的走位如她所料，她的右手只比辜连的左手早那么一点点到达，于是她的右手便顺利被辜连左手搭上了。
花如练全程都是假装成不经意的。
怎知辜连反应比她还大，像是被花如练揩油了一样，手抽得比花如练还快。
花如练再度无奈，这位辜叔叔，你真的是凭实力单的身啊。
她只好娇羞地把手收回了，说：“对不起，我弹错了。”
这种时候，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哪怕不趁机握紧花如练的手，至少也会一顿内心窃喜吧？
但辜连却来斥责花如练：“你这水平没有八级也有六级了吧？怎么还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花如练觉得自己实在忍不住了，她掐了一下自己大腿，对自己说：世界如此美好，世界如此美好，世界如此美好。
她觉得自己怒火得到控制之后，想了想，便站了起来，对着辜连说：“不好意思，我想我是没资格和你联弹了，或者你可以去找个十级的。”
她要很努力才能让自己语气平静了起来。
岂有此理，她何曾受过此等屈辱？一个把钢琴弹得那么好的人居然毫无浪漫细胞，现在简直是对着一头会弹琴的牛来弹琴。
辜连一听花如练这话，这才知道花如练有点脾气了，立刻反省自己，说：“对不起，是我态度不好，我郑重道歉。”
花如练说：“看来今天我已经坏了你兴致了，我回去好好修炼，水平够了再来助兴。”
辜连的情商这才像回了来，说：“是不是我惹你不开心了，我这人就是这点不好，不会跟女孩子相处，得罪了的地方，还请你见谅。我以为既然我约你练琴了，你肯来了，那便是肯和我一起把琴练好的意思。”
花如练说：“恐怕我没这种天份了。”
辜连立刻转了态：“不不不，你的天份比我的好多了，我真心希望能和你成功弹奏这么一曲，希望你给我这次机会。”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花如练挤出了笑容来：“改天吧。”
“那好吧，晚了，我送你回去。”辜连忽一下不知哪来的觉悟。
为何前后态度如此跳脱？莫非真的是犯贱？讨好他的时候他会不屑一顾，甩脸色给他看了他才反来讨好？
花如练还是笑着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她决定冒一次险。
她也大概猜出，辜连是对四手联弹的兴趣大于对她的兴趣。
这对无战不胜的花如练来说无疑是不小的打击。
这一次如此背水一战，其实很可能就会断了后，辜连这个近四十年的资深直男，因为花如练的这次脾气和婉拒，以后都不找她了一点都不奇怪。
花如练第一次觉得对着一个男人会如此没办法。
因他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也完全没有套路，花如练完全摸不清这路数，唯有试着用不同招数试探。
什么鬼双杀？满心欢喜以为已经引起他的兴趣，怎知道却被他弄得云里雾里的。
这时，辜连说：“那好，你注意安全。”
花如练轻轻叹了一口气，走了。
她遇到难搞的目标人物了。
她心情不佳地驾车回家。
洗澡的时候一直在想，这辜连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性情？完全捉摸不透。
洗完澡出来，看了下微信，有一条是韦应正发来的，只三个字“睡了吗？”
连发微信也那么像小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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