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小镇西头就鸡飞狗跳。
冬日里，难得的长空万里。被一根直挺挺的烟柱，给硬生生点缀出了大漠孤烟直的别致景色。
“你这小兔崽子。给老娘站住！”周大婶的大嗓门儿那可是远近闻名了的。
方吟霜和小翠和从张爷爷家走出来。冷不丁儿，怀里就撞进了一个小身躯。定睛一看，正是小鬼头刘家英。小名狗儿，今年六岁。因为麻风病，右手小手指被截肢了。这大名还是方吟霜给取的。
刘家英从方吟霜怀里抬头，嘻嘻一笑：“霜霜姐！”
白了刘家英一眼。方吟霜也是无可奈何：“又淘气了吧？”
“我不小心，把周大婶家的柴堆给点着了。周大伯和诚哥正在灭火。”
小翠闻言忍不住瞪着刘家英：“你说说你这孩子。怎么这淘气？”
“快跑！”方吟霜听着声儿，感觉周大婶快来了。
刘家英冲小翠吐了吐舌头。却回过头对方吟霜调皮一笑。转身跑进了房屋背后的竹林里。他刚跑掉没半分钟。周大婶就扭着她肥胖的身体一瘸一瘸地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喘气还一边骂骂咧咧。见到方吟霜，马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和方吟霜打过招呼之后，立马又骂骂咧咧地继续去追刘家英。原本在路边开心溜达的鸡和小黄狗，被周大婶的过人气势吓得够呛。纷纷避走……
“这可真是个好地方啊！”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衫，身材颀长的英俊男子从不远处的巷子里走了出来。那挑眉一笑间，桃花色搅拌着一股坏坏的气息迎面扑来。方吟霜是免疫了，可是小翠却满脸通红地低下了头。
“五哥！”来人不是方楸瑛还能是谁？
“嗯！”方楸瑛走到自家妹子面前。大手摁在方吟霜的头顶，正经八百地点了点头：“我家八妹长高了，这模样……很不赖啊！爱慕我家八妹的人应该不少。”
“五哥！”方吟霜跺了跺脚。这方老五当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哎呀！还害羞了？”
“害羞个屁。我要害羞，当年还会在尊臀……唔……”
方楸瑛神色一变。立马将自家妹子的嘴巴捂住。这辈子，他这PG估计是要不清白到底了。一想着自己那伤痕累累的屁屁他就想哭啊！当年要是他一开始就重视病情，至于到最后发展成命悬一线？
“好八妹！咱能不能不提这茬？”方楸瑛像一只涎着脸的小狗，搓着手，讨好地干笑着。还殷勤地为方吟霜捏肩膀：“你想吃什么？烧鸡还是烤鸭？我这次可是给你带了一大包好东西来。你是我的好八妹，你五哥我这么宠你，你就忍心看你五哥丢脸？”
那模样，哪儿还有半点儿极品帅哥的样子？活脱脱就一二流子。
生生打了个冷战。方吟霜甩开了方楸瑛捏她肩膀的手。
“五哥好兴致啊！居然会来这穷乡僻壤。”她还没有天真地以为方楸瑛会单纯来看她。能找到她在这里。不下一番功夫是不可能的。
“哪里的话！”方楸瑛笑眯眯地跳过来：“八妹你是不知道。如今你在咱南秦国那可是大大有名的人物。”
“欸？”
“你在这镇上的事情早已经被当今圣上知道了。”
“呵！估摸着，你是来当说客的？”
方楸瑛收起了笑闹。立马正色道：“八妹！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吧！”
一个小茶棚。
一杯清茶。
山下，是一马平川的盆地。宽阔的阳河穿过平原。在阳光下，河面上泛着亮晶晶的光芒。
三年前，方吟霜带着两个小伙伴儿到了这里云顶山。
一头栽进了治疗麻风病的坑里。这三年，他们凭着不懈的努力。取得了整个小镇人的信任。同时，也将小镇里的麻风病人给治好了。如今，小镇上新生的孩子们都是健全的。再也没有一个残疾的了。在这期间，方吟霜还教了三个有资质的徒弟。这也算是值得自豪的了。然而，现在看来这样的自在生活要跟自己说拜拜了。
“五哥！”
“嗯？”
“当年我对你娘用毒，你会怨恨我吧！”是肯定的语气。
“说不怨是假！”方楸瑛倒也坦白。放下手里的茶杯：“只是，一想到曾经她施加在你身上的痛苦。我便没什么说话的余地了！八妹！说实话，我们方家都欠你。只是，你是方家的人。如今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应该要去明白了的。”
“你想说什么？”
“当今圣上年老多疑。父亲虽然一直都支持他争夺天下。可是，如今也过得是如履薄冰。”
“然后呢？”
“父亲是想……”
“我回去巩固他的地位？”方吟霜冷笑。起身，看着眼前的山峦景致。方吟霜心里莫名感觉到很苦。
“八妹……”
“方楸瑛！”方吟霜淡淡地开口：“这些年，我唯一感觉到你是我五哥。也就那些日子！我之前还叫你一声五哥，也是因为我觉得你还是关心我的。可是，现在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
转过身，看着已经软趴趴地方楸瑛。方吟霜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这辈子之所以叫方吟霜。是因为我就是方吟霜。在我娘死的那一刻，我就和你们方家没有丝毫关系了。我不想掺和你们的权力争斗。但是，你们也别来打扰我。要是方家把我惹急了。我会将方家杀地鸡犬不留！”
在方楸瑛昏倒前，他听到方吟霜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救人我会，杀人我也会！”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方吟霜之所以这么狠。也是拜方家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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