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和杨宏伟在说什么，权恒闭上了眼睛，说不清是发动机还是风那种呼呼的声音在耳边的，放肆的响着，心里再也没有了回到四年前的错觉。
他终于真正的知道那时候是那时候，现在就是现在。
无论自己是否承认，这四年已经在尼德兰耗过，而没有自己参与的她的生活，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知道楼薇被威胁的事情是从蒋思佳那里，两个人还没有下高速，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越是具体的细节不知道，就越容易让人紧张。
“开快点。”
“谁给你打电话？”杨宏伟问。
权恒没有回答，反而问他自己想知道的另外一个问题：“那个苏眉是谁？你知道吗？”
“徐娘半老的一个明星呀！怎么啦？什么时候关心起这样的人来了？”
“没什么……”权恒不打算和他说，这样的事情他帮不上忙。
“你这可不像没什么事的样子，有话就说。”
权恒自言自语：“蒋家不好处置，有谁有这样的面子在圈儿里混的。”
这句话声音很小，也不是对他说的，但是杨宏伟还是听懂了。
“这是又惹着你们家那位啦？”
这个真的不用猜，跟圈里人有关系的，他周围还能有谁。
“不只是惹的那么简单了。”权恒脸色更阴沉，整个眉毛都拧在一起。
杨宏伟知道再问他不会说了，于是专心开车，只等回到了东江再打听。
自从权恒回国这两三个月，还是第一次来找舅舅厉秋实，明明是一个不小的房子，却让舅舅住成了单身宿舍的感觉。
亲自来开门，看见权恒，厉秋实一愣。
“终于想起你还有个舅舅来了。”
“这个事儿可不赖我，刚才我来时大门口保安还不让我进呢。”
“胡说！肯定是看你不像好人。”
“你外甥我一表人才的，我要不像好人，那整个东江也没有几个能进这里的。”
这明明就是杨宏伟平时说话的腔调。厉秋实也听出来了。
“挺稳重一个人学会了油腔滑调了，说吧，找我什么事儿？忙着呢。”
递了一杯水在权恒的手里，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权恒却没打算直接说，只是先探个口风。
“就是想你了，过来替外公看看你，哪有什么事儿呀？再者说了，我哪能是有事儿才来找你呀。”
“那好吧，要是真的没事儿的话我就去工作了，你在这儿坐着吧。”
“哎……哎……你就不陪陪我吗？”
“一个小孩子家有什么好陪的。”
“你只比我大十岁而已，还说我是小孩子。”
在心里还有一句不敢说的，何况你现在连个舅妈都没给我娶上，还觉得自己多老成呢。
“说了这么一大圈儿废话，到底想表达什么？快点儿说，真的，我忙得很。”
“好吧，也不是求你什么，就是给你打听个事儿。”
厉秋实抿嘴笑着，看着外甥，故意开他的玩笑，难得他有个孩子像，这倒是好事了：
“不是有搜狗，百度和必应吗？”
权恒无奈，自己学杨宏伟这一套还是不行，看来不实话实说，是半点儿目的也达不到了。
“我听说……”
甥舅两个人在客厅说话，厉秋实的内室里，办公桌上高高的一撂文件，文件的侧面，一个很旧的相框里，那张发了黄的照片儿上，虽然是张黑白的，但那眼睛灵动仿佛就是在面前一般，历经过岁月仍然没变，就像厉秋实的执念。
客厅里，厉秋实：“原来是这样啊，那你的意思是让我说话说话？”
“恐怕不是这么好说合的，不过也可以试试。”
“这话说的含含糊糊的，你到底要怎么样呀？”外甥现在这种说话方式，他实在是难以适应。
权恒抽了抽嘴角，“我想着既然对方已经出了手，就是舍不得自己前期付出的那些资金和资源代价了，估计还得……”
“这个事儿也赖她，提前打个招呼，把消息卖给当事人就好了。”
“就是直接卖给他们，他们才这样做，你说是不是不地道。”
“原来是这样呀！要不不做这些龌龊事，要不有本事不让人家拍到，要不拍到了承担后果别答应就行了，现在……这些人可真是做事没有半点底线……”
“看你也这么说吧，你该跟你的同事们说一下，就分管这一片的，他们真该好好的肃清一下圈里的各种乱象了，你说是不是有黑社会性质的了，要是有证据直接报警多好，还用这样？”
“你这是在尼德兰养的脑子缺根弦了吧？首先她做的这件事情说起来算是敲诈了，毕竟是以收钱为目的的，其次，你还是不懂他们的想法呀，像是报警这种正常途径，在过去的经验里，可能是没怎么成功过，所以她们的第一反应当然就是要么就忍了，要么就鱼死网破了。”
这话说的权恒一愣，楼薇这种做事的习惯，他知道，却从来没有想过原因，对呀，像走这种正常途径的事情，根本就不在她的逻辑里面，或者是说，在遇到任何不公平的事情时，楼薇总是下意识的逃避着事情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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