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是不是觉得从容容这里学了法术之后，就没人能治你了？’
并没有开口，
冰冷的声音，伴随着刺骨的寒冰妖气响起。
“我……我没有……”
看着踩着高跟鞋，一席红衣凸显出傲人的身材，右手拎着一个已经空掉的竹篮的涂山雅雅，颜如玉颤抖着回答道。
那无意间散发出来的恐怖妖力，压的他几乎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想要逃走，
但是逃不走。
自从颜如玉从涂山容容那里习得法术之后，
这种本能上的恐惧，他已经好久都没有感受到过了。
毕竟，
他一心只有觅食、揍人和交配。
这是山野妖怪的天性。
就在颜如玉身上开始出现冰渣时，
“姐姐，等一下！”
一道声音，从颜如玉的身后响了起来。
‘哼。’
漫天的寒冰妖气截然而止，
身上的威压散去，
颜如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心悸的看着从自己身旁走过的涂山雅雅。
雅女王淡淡的道：
‘雁过拔毛，兽走留皮。’
‘既然他偷偷跑进涂山，那就总得留下点什么。’
‘懂？’
“好的，姐姐。”
涂山容容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来到颜如玉的面前，
看着全身都是冰渣，一脸狼狈的死里逃生的青年，涂山容容微笑道：
“该说你是运气好呢，还是不好呢？”
“偷偷溜进涂山，却撞见了最不该撞见的妖怪。”
“如果不是雅雅姐姐今天心情好，恐怕你就要死在这里了。”
“心情好？”
“师父，”颜如玉欲言又止的道，“苦情树里面的是……”
涂山容容笑了笑：“是一个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的懒虫。”
“不过，不管是我还是姐姐，我们都相信，总有一天，他一定会醒来的。”
颜如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好像猜到苦情树里面的是谁了。
“好了，叙旧的事情待会再说吧。”
涂山容容脸上的笑容截然而止，女孩眯着眼看着颜如玉：
“说吧，来涂山找我有什么事？”
“还……还真是瞒不过师父您啊……”
“其实……”
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颜如玉欲言又止：“我只不过是想跟师傅您请教一下……”
“我到底有哪里不好？”
“……噗！”
“呵呵，呵呵呵呵。”
看着捂着嘴笑着的涂山容容，颜如玉脸一红：“师父……您……您这就过分了啊！”
“好吧。”
“看起来，你这是……”
“有了在意的人了吗？”
看着颜如玉轻轻点了点头，
涂山容容笑了笑，她轻声道：
“想当年，你没有多久就学会了我的变颜术。”
“为师真是没有看走眼啊，你在颜值上真的有很大的执着和天分。”
“可是，你走得也太急了……”
“很多人世间的道理，为师都还没有教过你……”
听到涂山容容这么说，颜如玉的眼中满是迷茫：
“可是师父……”
“她想让我是什么样子，我都可以变……”
“可无论你样貌如何变化，”顿了一下，涂山容容道，“在人间的你，永远都是千颜铁掌——恶贯满盈的恶贼颜如玉！”
“恶贯满盈？”
颜如玉指了指自己，“师父，你在说我吗？”
“你想一想，下山后你都做了些什么？”
颜如玉眨了眨眼，“觅食、揍傻逼、交配啊。”
涂山容容叹了一口气，“那么，我换一个说法。”
“这些年，你一直都在……”
“抢劫、杀人、强奸。”
“恶贯满盈，实至名归！”
“若你只是想要做一只山野妖怪，这些你大可不必去理解。”
“因为山野妖怪并不在意人类怎么去看它。”
“但若你真的在意了某个人类……”
“你要改变的，就不仅仅是样貌而已了。”
“何去何从，你自己琢磨吧。”
留下了这句话，
涂山容容起身离开了。
而颜如玉，
则是坐在地上，
一脸迷茫的捂着自己的脸，“我到底……要改变些什么呢？”
师父说的这些话，
他想不明白。
因为，
他一直都只是一个遵循着自己本能的，
山野妖怪啊……
……
‘就这样放他走了？’
冰冷的声音，
从涂山容容的身后响起。
“是啊，我想他应该会思考出他自己想要的答案的。”
涂山容容轻声道。
‘……’
‘你应该知道的吧？那个家伙，还有臭蟑螂和姐姐一起夺来的和平，到底有多么来之不易。’
‘你的这位好徒弟，他这些年强奸和杀的人不在少数，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和道盟的重心全都放在了圈外……’
“我知道的，姐姐。”
“欲速则不达，人妖共处的推进要循序渐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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