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晋给她解释：“这些物件在外头虽然算不上罕见，可是要这么大量的调货售卖，那只有在边境沿海地区的南洋才能有，那里的稀奇东西不少。若是不出意外，这位店主便是从那里出来的人。”
陈芷如明白他的意思。
她想了想，又试探：“那这些东西，在以前就有吗？”
“当然。”他回答：“我家中有一盏油灯，风格和这些东西大同小异，那盏油灯在我家中已有不短的时间。”
陈芷如了然。
再一看那些东西，的确是中世纪时代欧式的东西，不一定非要和现代扯上关系。
那些盒子在经过她的同意之后被凌晋收进了柜子之中，问她。
“如今客人大多数去了对面，你可想好要怎么办？”
“静观其变吧。”陈芷如这样回答。
她本可以像前次和陈家对立时一样用打折促销活动来抢回客人，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何况对方也不是陈家。
虽然凌晋不懂生意，但也不是一无所知，点头赞同。
“对方这些东西也只是卖个稀奇，等过段时间过了新鲜感，百姓自然不会再上赶着凑热闹，你无需担心。”
他的话说得在理，陈芷如随即又说。
“对方既然给我送了见面礼，那我自然不能小气，等明天我让伙计挑些店里的东西送过去。”
“好。”凌晋点到即止，不过分干涉她的事。
“在家不要操心生意上的事，好好休息。”他抚平她眉间的皱褶。
陈芷如抓住他的手，应下：“好。”
夜晚就此变得宁静。
第二天一早，陈芷如开门后亲自挑了店里卖得好的一些饰物，让伙计送去对面。
伙计回来后说对面的老板看着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不仅以礼相待，还说要亲自来谢她。
伙计和陈芷如都只当这是一句客气话，岂料下午时那老板竟真的都登门拜访。
彼时陈芷如正和伙计队长，冷不丁门口的光被人挡住，抬起头时看见一个一身青色长袍的陌生人正在门间，手间一把纸扇，笑得风光月霁。
他自来熟的问：“冒昧拜访，没有打扰到二位吧？”
这是陈芷如和他第一次见面。伙计一见他张口就叫：“楚老板，你怎么来了？”
门口的人一顿，“嗯……我下午好像说过我会来？”
伙计讪讪一笑，他其实也和陈芷如一样以为他亲自来只是客气话而已，急忙给她介绍。
“老板，这就是对面的楚老板。”
“鄙人姓楚名洋。”楚洋补充。
“楚老板请坐。”陈芷如反应很快，叫伙计下去倒茶。
楚洋倒不客气，干脆地在她对面坐下，含笑说：“本来前几日就应该来拜访的，只是那时事情多，一直不得空，今日才抽出时间，还望陈老板不要介意。”
“怎么会。”陈芷如思考他怎会知道自己的姓，不动声色道：“是我一直没去拜访楚老板。”
楚洋朗声大笑。
他五官比汉人深邃，粗略一看倒真有几分南洋人的样子，只是口音又与本土人无异，倒真让陈芷如一时判断不出他的身份。
两个人交谈了几个话题，楚洋能言善道，暂时让陈芷如了放下戒心。
当聊到他为何到此地时，他回答。
“陈老板也知道我做这门生意，卖的就是一个稀奇，此地也无人卖过这些东西，于是我便来试一试。能有如今的生意，也是我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陈芷如表示理解，两个人又聊了些许，伙计才端着茶姗姗回来。
楚洋笑着起身，“有劳这位小伙计，只是我今日还要去见其它人，不能在此地多留，下次若有时间再请陈老板喝茶请罪。”
他为人做事滴水不漏，陈芷如当然不能计较，起身送客。
“我送楚老板出去。”
两个人经此算是有了一些交情，彼此相安无事，勉强算是点头之交。
连续几天陈芷如店里都没有什么客人，不过她倒是不着急，但也架不住有人以为她着急。
楚洋的小铺风靡小城，这几日提心吊胆的赵氏也有所耳闻，闲下来的时候没忍住出了门。
她这次是随和她交好的一位商人妾室去的。
她一向看不上妾，只是陈家出事之后没多少人再愿意和她交好，只能勉为其难和这位妾一起去。
妾看得出她的不情愿，也不揭穿，到了楚洋店铺前才掩唇状似惊讶的呼叫。
“呀，那不是你继女的铺子吗？陈夫人可要过去看看？”
如今城里谁不知道陈芷如早就和陈家断绝关系，这话一下子让赵氏受到颇多瞩目，众人指着她议论纷纷。
赵氏在心里骂妾室多事，表情难看的回答：“关我何事？”
话是这样说，可她念及外头的说最近陈芷如不太好过的谣言，出门的时候抱着看笑话的心思扫了眼那边。
果然和外面的传言一般，门可罗雀。
这一下她又动起了歪心思，若有所思的回家。
“娘，你去哪了，怎么也不带上我？”陈妙瑛一见她进门就不满的说。
赵氏上前拉住她的手：“先不说这个，娘和你说，娘知道该怎么样对付陈芷如了。”
前次单英子被抓让两个人心惊胆战的好一段时间，幸好那单英子没有供出什么不该说的，陈妙瑛还心有余悸，不满道。
“前次娘你也说能解决了她。”
“前次是说真的。”赵氏讪讪道：“虽不能彻底了解了她，但是如今我们损失良多，只要可以抢回那些商户，还愁对付不了陈芷如？”
陈妙瑛疑惑：“什么办法？”
赵氏对着她耳语：“我家那些商户被陈芷如那个小贱人抢了去，如今我们陈家日渐式微，只要我们把那些商户抢回来，那还愁治不了她？而且最近她生意不好，那些商户肯定心有怨言，可不就是我们的机会。”
她胸有成竹道：“娘这就去安排，你就别管这件事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芷如的店铺门口聚集了一大堆面色焦灼的商户。
这些商户聚集在一起头对着头说话。
“你也看到那张纸条了？”
“对啊，也不知是什么人做的，简直太可恶了。”
“可得好好查一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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