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昨天被运来以后，是我亲自放进冰柜的，我确定，她们都是闭着眼睛的。
“把其它四台也打开。”我对霖子说。
如果新来的五具尸体都睁着眼睛，那就有问题了。
全部确认一遍后，我意识到事情的不一般了。
因为尸体全都睁着眼睛。
我感到头皮阵阵发麻，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就在这时，短信铃声突然响起来，我浑身一哆嗦，马上拿出了手机。
是陌生的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很简单，两个字。
“哈哈。”
“你是罗薇对不对，快收手吧。”我回复过去，因为我总觉得她又要杀人了。
对方没有反应，我打过去，关机。
到底是不是罗薇？！我心里还在犯嘀咕。
低头看一眼冰柜里的尸体，这是一具老太太的尸体，满脸皱纹，浑浊凹陷的眼睛，空洞地看着我。
霖子说，这些尸体都是因为昨天的浓雾出事故死的，今天全都睁开眼睛了，难道是在警示我们？
我也不知道了，把尸体的眼睛全都合上，默默地跟冰柜外的尸体替换了一下。
当我们收拾完的时候，小巴打来了电话。
这一次他的语气有些急促，他说罗薇不在单位，打电话是关机，现在要先去她家搜查。
他们也调查过罗薇的车了，后备箱里确实有一个无头女尸。
罗薇的汽车是掀背式的，后备箱就在汽车的最后一排座位后面，那里放着一具女尸，难怪会满车厢有臭味。
我和霖子也都知道罗薇的家在哪里，当即决定一起去她家，跟小巴会合。
我们比小巴到的早一些，但是不敢轻举妄动，就守在她家门口，十几分钟后，小巴和其他警察赶到了。
小巴敲门，屋里没反应。
这时，里面传来哐当的声音，好像椅子倒了。
屋里有人，警察马上开始敲门锁。
当他们把锁撬开，冲进屋里的时候，我一抬头就看见了罗薇。
她上吊了，绳子从挂吊灯的铁钩上穿过，系成绳套，死死套住了她的脖子。
身子还在晃动，是刚刚吊上去的。
警察马上去把罗薇救下来，她昏迷了。
小巴立刻打了急救电话，然后两名警察跟着救护车把罗薇送去了医院。
我和霖子，还有小巴以及其他警察留下来调查现场。
终于，在罗薇床头柜的抽屉里，小巴找到了一把锋利的剔骨刀，还有一部关机的手机。
小巴用这部手机给自己打了一个电话，显示的号码竟然就是那天约女记者秦娜的号码。
我猛然想起罗薇的一个动作，当时在地下车库，小巴给那个号码打电话，结果罗薇把手放进了兜里，还以为是她太紧张了。
后来电话那头响了两声，就断了。
当时她兜里装着的，应该就是这部手机，而且是震动模式，她把手放进兜里，就是在挂断电话。
这就更能说明罗薇是早就预谋了一切。
“刚才给你发短信的，是这个号码不？”霖子问我。
我拿出手机一看，是一样的。
小巴继续翻看着这部手机打出去的电话号码，还有发出的短信。
除了罗薇的邻居曼丽以外，女服务员，秦娜，夜总会的女人，罗薇的好友王雅静，还是她的前夫李亚，都是罗薇通过这部手机联系的。
但是这个号码应该不是实名的，所以小巴之前并没能追踪到罗薇的身上。
这下可以确定了，一切都是罗薇做的，那她为什么要上吊？是畏罪自杀吗？
“有人来了。”霖子突然走到客厅里。
来的人是罗薇的搭档袁伟，他好像是跑过来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样子。
“我是来自首的，人是我杀的，全都是我干的。”
他对着小巴和另外两名警察说，双眼都瞪得发红了。
我把小巴叫到一边，告诉他，这个袁伟应该是爱慕罗薇的，所以才会想替她顶罪。
小巴大概弄明白之后，告诉袁伟：
“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罗薇是凶手，如果你非要替她背黑锅，我也可以以你妨碍公务，包庇凶手，甚至作伪证起诉你。”
袁伟也不傻，知道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丧气地坐在了沙发上。
“那小薇在哪儿？我可以探望她吗？”
小巴撇撇嘴，恐怕现在还不行。
“她上吊了，正在被抢救。”霖子说。
袁伟听完立刻就坐不住了，他想去医院。
“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刚刚上吊不久，应该只是短暂窒息导致的昏迷，不会有生命危险。”小巴说。
另外两名警察赶紧把袁伟摁住了，警告他，最好乖乖配合警方，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这样对罗薇和他都好。
袁伟心急如焚，但面对警察的警告和威胁，他也没有办法。
“如果小薇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杀人的，那能不能轻判？”
“我没办法给你保证，要具体看她的情况而定，所以你最好如实交代。”小巴说。
袁伟终于把罗薇的故事告诉了我们。
原来罗薇在两年之前，调查完二号冰柜的事情后，就生病住院了。
当她病好以后，发现邻居曼丽和自己的老公经常短信联络，终于有一次撞破了他们的奸情，当时是在罗薇的家里，这件事对她的打击非常大。
但是她老公李亚请求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并不真的喜欢曼丽，而是曼丽勾引他的。
罗薇原谅了他。但是很快，她发现自己老公还跟自己的最好的朋友有暧昧关系。
这一次，她忍无可忍了，离婚。
离婚后，她老公就娶了她最好的朋友，那个叫雅静的姑娘。
但在一年之内，罗薇始终关注着李亚，接二连三地发现他其实和不同女人都有关系，也就是之前死掉的那些女人。
这让罗薇非常痛苦，她压抑着自己，最终得了抑郁症，她选择自杀。
就在去年冬天的一个大雾天，罗薇走出门，想挑一个倒霉的司机，了结自己的生命。
但她未能如愿。
虽然出了车祸，却没要了她的命，而是使她失忆了，所幸，她忘掉的是最令她痛苦的事情。
罗薇开始了新的生活，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但就在日子逐渐回归正轨的时候，她的噩梦再次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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