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叹了口气。
此刻坐在录音室外的他，早就没了继续制作新歌demo的心思。
自从不顾蒋元再三劝诫，坚持将《斗牛》和《别咬我》上传微博后，零点总编、薪丽传媒王天逸等高层，便相继打来电话让他尽快删除微博，并发文道歉。
说是公司已然启动法律手段进行维权，不适合再节外生枝。
就连蓝鲸文艺等合作对象，也在竭力收集证据，准备合力将此事彻底压下去。
但事情毕竟闹的这么大，《雪中悍刀行》也因此受到了极大波及，虽然总编没有详说，可苏辰心中很清楚如果要想继续与蓝鲸文艺等公司合作下去，那么在版权费上必将作出让步。
毕竟在资本市场中，除了利益纠葛外，自己还真没什么地方值得他们奉上人情。
对于性质本身。
苏辰其实不介意。
因为他想要的，是让幕后推手浮出水面，且以网络暴力，污蔑他人声誉的罪名得到官方警告或者遭受处罚。
如果真能这样，那么就算让出雪中所有版权费又如何？
总之在此事上，他绝不让步！
凭什么网络舆论就这样被他人操控？
凭什么自己读者和粉丝就要遭受因他们一己之私而带来的网络暴力？
凭什么自己仅仅和读者聚个餐，事情就被无限放大，强制性牵扯到其他艺人身上？
到了这个时候。
他才深刻认知到单打独斗的困难之处。
知晓了自己如果拥有一个合格的公关部，法务部门的重要性。
沉默良久。
苏辰拿出手机在微信群中逐条回应读者们的歉意，让他们不要担心和自责后，便随即起身，径直来到窗前刚挂断领导电话的蒋元身前。
“蒋总，如果我决定放弃掉雪中所有版权收益，那么合作公司他们的反击力度是不是还会继续加强？”
“会，但我却并不希望你这么做。”蒋元复杂看了眼苏辰，点点头道：“说到底，这些公司都是因为利益才选择和我们站在一起的，如果辰大你开了这一次让利先河，那么尝到甜头的他们，保不准还会不会希望再出现这种空手套白狼的机会出现。”
“毕竟启动法务和公关，这对任何一家大点的公司来说，其实并算不得什么难事，更别提所占用的时间和资金了。”
“反观雪中全版权呢？动辄百万千万，加起来足有上亿，若是全部用来当作让他们出手的报酬，估计他们董事会那边做梦都得笑醒。”
“所以这种亏本，乃至让他们看到如何坑你的希望，我不希望你这样做，而且局势也还没真恶化到那一步。”
说到这里。
蒋元停顿了下，然后低头沉声说道：“辰大，对不起。”
苏辰摇摇头：“蒋总，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不论是提醒，还是阻拦，你都做到了仁至义尽，但我却因此给零点带来了极大麻烦，所以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他心底很清楚蒋元为什么要向自己道歉，无非零点高层怪责对方没能拦住自己发布《斗牛》和《别咬我》罢了。
虽然严格来说，这属于一种失职，但一切问题还是在自己身上。
故此现在蒋元的道歉，他不会接受，也没资格接受。
蒋元沉吟了下，没有在道歉一事上继续下去，而是说道：“辰大，我知道你很愤怒，也清楚你不会在这件事上选择让步，但我还是希望你在接下来的时间内，不要再轻易发布任何言论了。”
苏辰：“放心吧，不会了。”
闻言，蒋元瞬息长松了口气。
他就怕怒火上头的苏辰会在后续时间内再火上浇油。
只要苏辰这边能够稳住，那么等到多家公司将证据收集的差不多走上法律程序后，即使事态再恶化，也在调解范围内，而非当下这种彻底炸锅。
当然。
由于《斗牛》和《别咬我》带来的巨大影响。
身为创作者与传播者的苏辰，也不会拥有全身而退的结局。
然而也正是这个时候。
蒋元那才挂断不久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什么？！好好，我知道了，辰大就在我身边，嗯……”
电话接通的刹那，蒋元神态语气也出现了巨大变化，那种由内而外流露出的轻松，就仿佛压在身上的无形巨山突兀被人搬走了一般。
甚至连带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好转了不少。
苏辰心神一振，连忙追问道：“是已经确定推手身份，准备起诉了吗？”
蒋元笑笑：“差不多，但不论如何，事情也该结束了。因为事情闹得实在太大，官方也露面表态了，如果谁还那么不长眼睛继续推波助澜下去，那么可就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苏辰没有出声，只是拿出手机径直打开了微博。
只见原本标题为【苏辰创作低俗作品骂人】的热搜第一，已经被名为【网络并非不法地】的新热搜压了下去。
而这条热搜的发布方，赫然正是国内极具权威性的：华夏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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