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苏军发起的第二次猛烈进攻,河岸阵地上的德军依然顽强地用密集的机枪火力编织成交叉火力网,严密封锁了苏军指战员的前进道路。然而,令他们始料未及的是,在千米之外的隐蔽地带,七门威力巨大的76.2毫米加农炮的炮口已经悄然瞄准了德军阵地,每一个暴露在外的火力点,都将成为苏军炮兵精准打击的目标。
近卫第18团的团长谢尔盖上校,眼见敌人机枪疯狂地喷射着火舌,毫不留情地压制着己方部队,他立即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迅速冲出指挥所,对着部署在战壕后方的炮兵们高声喊道:“开炮,弟兄们,迅速消灭敌人的机枪火力点!”
炮兵连长听到谢尔盖的命令后,微微颔首表示领会,随即高举手中的红色信号旗,用洪亮的声音下达命令:“炮兵连!听我口令,瞄准那些暴露的火力点,开炮!”
随着命令的下达,七门76.2毫米加农炮齐声怒吼,炮弹带着呼啸声飞向敌阵,直扑那些致命的机枪火力点。轰鸣声中,三发炮弹精准命中目标,原本疯狂的射击声顿时减弱了许多。见炮兵连首轮射击便成功摧毁了德军三挺机枪,谢尔盖上校竖起大拇指,激动地喊道:“连长同志,您的弟兄们真是太棒了!让他们继续射击,彻底消灭敌人阵地上的所有机枪火力点!”
炮兵连长点头示意,指挥战士们迅速调整炮击角度,随即展开第二轮更为精准的射击。这次射击的精度更高,五发炮弹接连命中目标,火光夹杂着浓烟冲天而起,德军阵地上的机枪全部哑火,失去了不久前的嚣张气焰。
见敌人机枪不再射击,原本被密集火力压制的苏军指战员纷纷起身,高喊着“乌拉”继续向前冲锋。他们很快就冲进了战壕,与敌人展开激烈的白刃战。短短几分钟过后,一面鲜艳的红旗便被英勇的战士们插上了德军阵地的胸墙,标志着这一段战线的胜利。
眼见阵地已经无法坚守,德军士兵开始溃逃,他们纷纷逃离岸边阵地,踏上伊斯特拉河的冰面,如同丧家之犬般逃向对岸。因逃窜过急,一些士兵慌不择路,摔倒在冰面上,巨大的惯性将他们甩出老远,挣扎着爬起后继续奔逃,场面一片混乱。
列兵维克多随同战友们踏冰追击,冰面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险。他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名腿部负伤的德军中尉正一瘸一拐地逃跑,便加快脚步,心中想着活捉对方,以祭奠在战斗中牺牲的副班长。
就在他即将抓住对方时,上游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天崩地裂一般。维克多本能地转头望去,只见水库大坝方向腾起冲天烟尘,紧接着,浑浊的洪水如脱缰的野马,沿河道汹涌而下,势不可挡。
“不好!德国人炸坝了!”不知是谁用沙哑的嗓音高喊了一声,瞬间引发了周围人的恐慌,大家纷纷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岸上狂奔,以免被迅猛而来的洪水吞噬。
然而,洪水的到来迅猛异常,先是冰面骤然断裂,宛如被巨斧劈开的玻璃,维克多脚下顿时一空,整个人瞬间失重,坠入冰冷的河水中。冰冷的河水霎时浸透了棉衣,刺骨的寒意顺着毛孔直钻骨头缝里,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剧痛。他慌乱地挥舞着手臂,幸运地抓住了一块浮冰,却目睹那名德军中尉在不远处抱着断裂的冰碴挣扎,脸上写满了绝望与无助。
一股更为猛烈、势不可挡的巨浪如猛兽般袭来,瞬间将维克多和那名德军中尉一同无情地吞没。
洪水愈发汹涌澎湃,原本坚固的冰面在这股强大冲击下彻底碎裂成无数小块,四散飞溅。逃窜的德军士兵和紧追不舍的苏军战士们,在这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毫无招架之力,纷纷被浑浊汹涌的河水裹挟着,无助地冲向下游。伊斯特拉河的水声在这刻变得震天动地,仿佛天地间所有的声音都汇聚于此,为这些年轻而鲜活的生命,奏响了一曲悲壮而凄凉的挽歌。
目睹自己的战士和溃逃的敌军一同被这汹涌无情的洪水吞噬,谢尔盖上校惊愕得目瞪口呆,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与无奈。过了许久,他才从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中缓过神来,急忙冲进指挥所,一把抓起桌上的电话,手指因紧张和愤怒而微微颤抖,迅速接通了师部。他用带着哭腔、近乎嘶吼的声音急切地喊道:“师长,师长同志,出大事了!德国人突然炸毁了上游的大坝,我们团的战士……基本全部牺牲了!”
“什么,德国人炸毁了大坝?”别洛博罗多夫在震惊之余,难以置信地反问道,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疑惑与不安,“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师长同志。”谢尔盖继续汇报,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痛与愤怒,“我团的战士占领河边的阵地后,追击逃出阵地的敌军,谁料刚追到河中央时,敌人竟丧心病狂地突然炸毁了上游的大坝,滔天洪水瞬间倾泻而下,他们和那些逃跑的德国人一同被无情的洪水淹没,生还的希望极其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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