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雯雅被女孩的眼神吓到了。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咽了咽口水，她想要反驳，却发现在对方冰冷的眼神中张不开嘴。
姜豚走了，直到女孩走出很远。
魏雯雅浑身凝固的血液才开始流动，她撑着一旁的树干大口喘息。
心跳剧烈，说不出是惊恐还是怒气。
姜豚说的没错，这些年她的心里一直压着一块大石头。
就算她再怎么不喜欢姜豚，那也是她的亲生女儿。
当初决定换命的时候，她也是犹豫了的。
可自那以后，她就无法面对大女儿了。
把她送到山上后，她也很少去看望。
主要原因就是怕看见姜豚，因为一看到她就会记起换命的事。
心中的愧疚和良心的谴责让魏雯雅一度无法承受。
所以，她就躲着她，让她自己在山上成长。
为了弥补，就尽量在生活上让姜豚丰衣足食。
可就算如此，她心中的愧疚和压力也并没有减轻，反而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她开始做噩梦，梦里重复播放十几年前的那一幕。
魏雯雅更加没有办法面对姜豚了，她害怕看到她。
直到两年前，小女儿忽然病了。
她本想让姜豚离的远远的，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可她哭着不愿离开，魏雯雅心软了。
或许是积压在心中的石头太重，她忽然有了一个念头。
不如就让姜豚就这么病死吧。
死了之后，就不用再面对她，时间久了就能彻底忘记。
所以，当天夜里魏雯雅忽视了山上的求救。
她忐忑的祈祷了一个晚上。
愿望只有一个：让大女儿病死吧，让她解脱吧。
不想，姜豚没有死，反而彻底变了一个人。
下山后的姜豚不再如以前一样唯唯诺诺，乖巧听话。
她们的关系一度达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魏雯雅则看她更讨厌了。
她开始告诉自己，这样的女儿不要也罢，她这样叛逆不听话，她当初的决定一点也没错。
起码晓晓乖巧懂事，样样优秀。
她不后悔当初所做的一切。
明明这段时间心中的愧疚逐渐被姜豚消耗光了，可每每对上她讽刺的双眼，以及犀利的话。
那些压在心中隐秘往事，就会迅速凝结成无形的大山。
砸的她头晕目眩。
甚至比以往都要难捱。
就比如此时此刻，被姜豚抛开遮羞布全部摆在明面上，魏雯雅心中又愤怒又羞愧。
她感觉自己无法呼吸，却也坚定了一直以来的想法。
这个女儿不能留在身边，有她在，先不说晓晓如何，她自己先会被折磨疯的。
-
姜豚走在林间小道上，这条路比较近。
她知道自己走后魏雯雅有什么想法，不过，她不关心。
这个女人已经坏到骨子里没救了。
所谓恩大成仇，换到这事上也是一样的。
对自己的亲骨肉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无法承受心中的压力，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纯粹的恶。
这就是魏雯雅。
突然，微信提示音响了两下。
火锅店的周老板：【小师傅，我按照你说的法子做了，虽然这几天相安无事，可店里却没生意了。】
这话听着愁死了。
姜豚嘴里叼着小鱼干回：【确定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做了？】
【确定，这事我怎敢大意啊。】
突然，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道，【不过，我用的白玉有一个小缺口，就芝麻粒大小，有影响吗小师傅。】
姜豚已经走到了许家别墅外面。
她抬手按了按门铃，回复周老板：【我既然提醒你要用完整的圆月白玉，那就必须要用完整的，月有阴晴圆缺，你用的白玉已经不是圆月了。】
一听这话，周老板慌了：【那怎么办？小师傅，还有什么法子补救吗？】
【晚点我过去看看。】
周老板连忙道谢：【谢谢小师傅，谢谢小师傅。】
大门打开，熟悉的冷香随着清风扑入鼻腔。
姜豚抬眸，多日未见的人站在门内。
他依旧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腰身劲瘦，身高腿长。
手里拿着灰色的平板，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衬的他斯文又禁欲。
蕲奚看到女孩清冷的眸子深了深。
明明十年的等待都过来了，却偏偏几天不见就思之若渴。
姜豚道：“你在忙啊？”
蕲奚侧开身让她进来，说道：“还有两份邮件，很快就好。”
客厅里空荡荡的，姜豚问：“许家兄弟不在？”
“不想和我独待？”
姜豚：“我就随便问问。”
她很随意的在沙发上坐下，蕲奚坐在她身侧。
姜豚下意识就想往旁边挪，这么大一个客厅，这么多沙发，他偏偏坐她旁边。
再说，一般不都是面对面坐么。
女孩在心里控诉，这个闷骚，故意的。
结果姜豚屁股还没动，身边的人就看了过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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