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白怜花笑着说，“这足以说明你就是人。”
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说：“机器遇到问题，会执行程序解决，如果无法解决则会报错。但人不同，人遇到难题时有选择，可以选择逃避。”
杰克沉默，觉得她或许还有下文。
白怜花想了想，又说：“你现在的问题不在于自我认知是什么，因为你已经认定了自己是机器，但又和机器里的自我认知为人程序冲突。你不愿意面对自己是机器的现实，但又固执的认为自己是机器。是吗？”
杰克微微低头看着她，她也认真的盯着他的面具。
他之所以杀那么多人，一来是对人和机器的差别研究，二是对于人的一种报复。杀戮让他着『迷』，他杀死人类，就像人类杀死造物主，开始时会畏惧，然后就会上瘾。
但是依旧改变不了事实。
杰克还是没有接话，而是看了一眼地上的水泥块，说：“先出去吧。”
“好。”白怜花应声，和杰克一起走进了地狭小的通道，从这里可以回到庄园。
通道里的光线很暗，隔一段距离才有一盏微弱的壁灯，白怜花失明一段时间后，这点光线对她而言根本不成问题。而杰克本来就习惯隐匿，再加上机械的眼睛会对光线做处理，所以也能看得很清楚。
脚步声在通道里回响，没有其他的声音显得有些空旷。
“杰克先生。”白怜花斟酌了一下用词，说，“我有时候也无法接受自己，我总是以圣母标榜自己，但却因为种种原因，总会做一些完全相反的事情。我因此苦恼过很久，也试着改变这样糟糕的局面，但都失败了。”
“圣母？”杰克对这个词很疑『惑』，说，“传统意义上是好词，但在30世纪，它是骂人的词汇。”
“嗯。”白怜花说，“这是我的自我认知，和世界对我的认知的差别。我也『迷』茫过，为什么我明明是想做好事的，却被那么多人讨厌，但哪怕他们再讨厌我，再唾骂我，我也还是会坚持做自己的。”
“你和我不一样。”杰克说。
“问题本质是一样的。”白怜花说，“你不用在机器和人之中选择，我也不必在圣母和不圣母之间选择，因为两者是可以并存的。”
世间的一切都是这样，不是非黑即白，也不是非对即错，角度不同，答案就不同。
杰克缓缓的走着，但觉得好像听明白了什么，那种困扰在他心头的错杂感觉，仿佛消失了。
“艾米丽小姐。”杰克突然停下脚步唤了一声，“谢谢你的心理辅导。”
“你误会了。”她连忙解释，“我没把你当病人，我说的都是我自己的真实情况！我真的是圣母！”
杰克摇摇头，说：“你说其他的，我或许会信。”
他可是亲眼看见她完成了一场猎杀的，而且，死亡乐园里的那些人还有祭司，应该也是被她所杀吧。
不过就像她说的那样，并不是非黑即白。
他想了想，又改口说：“或许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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