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重渊全程做的就是用手指点点这个点点那个。
他手指修长如玉，动作如行云流水，唇角带着清浅的笑意，看起来竟不像是在炼九重回阳丹这种让所有炼丹师都为之头疼的丹药，而是随手捻起一片花瓣，令人目眩神迷。
苏沁舞简直看傻了。
片刻之后，融合成一团精华液的雏丹在重渊的烈焰中滴溜溜地旋转起来，越转速度越快，旋转之中甩掉残留的药渣，蒸干水分，转眼之间变成了一颗浑圆的丹丸。
什么材料攻击心神，什么融合时精华液暴动，苏沁舞炼丹过程中遇到的所有问题，他通通都没有，简单轻松得就好像在炼凡域最普通的补灵丹。
不过，这不是因为材料会挑人，而是重渊根本不让它们抗议的机会。
苏沁舞从震撼中回过神之后，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上次我炼制九重回阳丹时，为什么材料没有抗议？”
重渊淡淡道：“因为到你手里之前祈福殿已经炮制过了。”
苏沁舞：“……”
竟然如此。
她以为那次是重渊预感自己会受伤，所以让祈福殿提前把灵藏殿里的材料炮制了，她根本想不到，炮制本来就是祈福殿的职责，是重渊人为地压到了她的身上。
当然，就算知道了，最多也是捶重渊两下而已。
因为不经过这么一遭，她根本不知道在神域炼丹的艰难。
万一哪天有什么紧急情况她需要就地取材炼丹才发现材料的问题那说不定还会出什么事故。
她更在意的是为什么材料会这么奇葩。
她问重渊，重渊竟然还能一边炼丹一边回答她：“神域的动物植物和神只相似，魂即是体，体也是魂，从它们身上出来的东西多少带了灵魂的特性。”
苏沁舞懂了。
知道他们的特性，再学如何把这些材料服服帖帖就简单多了。
苏沁舞没有再问什么，收敛了心神认真看着他炼丹。
重渊手指翻飞之间，忽然侧头问她：“上次我们用雷淬丹，这次你想用什么淬丹？”
苏沁舞回过神来，知道寻常的木属性肯定难不倒他，稍稍思忖了片刻才道：“光。”
重渊应道：“好。”
他屈指一弹，一道金光落在丹丸上，丹丸霎时爆出一道璀璨至极的光芒，下一秒，光芒敛尽，光芒中心的丹药光亮得好像刚刚打磨过的镜面，清晰地映照出他们的身影。
苏沁舞：“！！！”
重渊，永远的神！
重渊又问：“还有吗？”
苏沁舞看着还在滴溜溜旋转的丹药，决定让他挑战更难的：“水。”
正常情况下，水遇到丹药，不是被炼丹的火蒸干，就是水把丹药糊了，她特别想看看他会怎么处理。
重渊好似不知道她的刁难，指尖凝出一滴寒露，滴在丹药上。
晶莹剔透的寒露一遇到高温之中的丹药，冷热交替之下，形成一层白雾凝在丹药上，形成了一层薄薄的膜。
苏沁舞用神识戳了戳，立刻惊讶地瞠圆了双眸。
薄膜之下，丹药竟还保持着原先的温度！
重渊亲手淬的这层膜若是不捏碎，估计过百年丹药都还保持着现在的温度！
苏沁舞有心看看他如何使用各种属性，立刻又道：“能试试风吗？”
重渊：“好。”
接下来的时间里，苏沁舞把金木水火土风雷光暗毒都轮了一遍，而重渊竟然都是信手拈来。
苏沁舞亲眼目睹了他用毒来淬丹之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一个字，神！
神乎其神的神！
重渊用十大属性淬炼一遍后，将丹药装进瓶中，转身想递给她，却见她双眸亮晶晶地望着他，好像望着唯一的星辰。
重渊心里微微一动，刚想说话，她就已扑了过来：“重渊，我拜你为师吧！”
重渊：“……”
他似笑非笑道：“想拜我为师，嗯？”
苏沁舞满怀期待看着他：“可以吗？”
重渊伸出一根手指抵着她的眉心：“以前你不拜师时我不教你？”
苏沁舞：“……”
她其实表达一下对他的敬仰之情而已。
结果他当真了。
苏沁舞在他充满压迫感的逼视之下，弱弱道：“你以前教我都是要……”
重渊气笑了：“拜了师你就不用了，嗯？”
苏沁舞：“……也不是。”
多说多错，她不说了。
重渊垂眸望着她的发顶，忽然开口道：“前阵子喻清洲这个灵体在凡域发现了一个很特别的丹药，你想不想试试？”
苏沁舞难得他愿意转移话题，毫不犹豫道：“好啊！”
应完了她才想到一个问题：“你是说让我试着炼还是让我试吃？”
重渊唇角微勾：“试吃。”
苏沁舞觉得以他的能力炼制出来的丹药肯定不会有问题，便没有再问，还主动帮重渊备材料。
备材料时，她隐隐觉得这丹药有点诡异，但许多材料她许多都没用过，一时说不出到底哪儿不对。
很快，重渊把丹药炼出来递给了她。
她张嘴就想把丹药吞进去，却被重渊阻止了：“先回去沐浴更衣。”
苏沁舞在丹殿里待了超过两个月的时间，都是靠除尘诀撑着，她的确也想回去洗洗漱漱歇一歇，便依言沐浴更衣回寝殿休息。
她烘干发丝换好衣服刚准备上床，重渊就走了进来：“那颗丹药现在可以吃了。”
苏沁舞只想睡觉，嘟囔道：“我好累了，睡醒再吃。”
重渊也没有强求：“好。”
苏沁舞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来神清气爽，她发现他在书房里，兴冲冲跑过去找他：“重渊，我现在可以试丹药了。”
重渊放下玉简，薄唇慢慢勾起一抹弧度，带着几分意味不明：“在这里试吗？”
苏沁舞并没有听出他话语中隐含的意思：“在这里没问题吧？”
重渊垂眸一笑：“如果你想。”
于是，苏沁舞取出丹药吃了。
随着药效在腹中化开，苏沁舞仔细感受身体，却发现身体没有任何变化，她有些疑惑：“怎么感觉不到药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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