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家顷刻倒台，抄家灭族。
郁妃妹妹在郁妃的寝宫中与鎏绝碰面。郁妃死亡后，郁家曾经想将郁妃妹妹送进宫来，当小郁妃。可还没来得及办完这件事，郁家就已经倒台。
小郁妃背后的纱帐流动，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梳妆台前，面容苍白又憔悴。
可堪国色。
鎏绝缓步步入殿内，站在离小郁妃几米远的位置便不再动地。
小郁妃面容憔悴的，透过面前梳妆台镜看到了背后鎏绝影影绰绰的样子。
“陛下。”小郁妃惨笑一声：“您端的好计谋。郁儿如今才知，您全是为了毁掉我们郁家。”
“郁家独大，贪污枉法，朕没冤枉了你们吧。”鎏绝冷冰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小郁妃一下爆发：“贪点钱怎么了？！如今的大臣，谁没点自己的小金库？陛下您一世英名，竟连这种事都容不得了吗？”
“容得。”鎏绝笑道，笑声里是某种罕见的讽刺：“如今天下太平，粮仓充裕，某些人做的事让我知道了，怎么容不得。”
“但你们不同。仗着前朝大臣，妄想干政，还想扶持你上后位，为此，背后累下了多少条人命，当朕没看见吗？！”
“……”小郁妃哑口无言，她怔怔道：“自古成王败寇，没本事的人自然不该挡了有本事人的路。陛下您登基那天多少流血……您都不记得了吗？”
“说得对。”鎏绝点头：“因此，你们输了，就该输的心服口服才是。还怨什么？”
“那孩子呢？”小郁妃一下疯狂：“我姐姐为您生的孩子呢？您总不至于连小孩子都……”
“那孩子，我会将他送给他的亲生父亲抚养。”鎏绝眼神暗淡，嘴角却勾起一丝微笑。
“什……”小郁妃往后退两步，重又倒在椅子上。
“你们一直都当朕是傻子。”鎏绝叹息：“你姐姐因为迟迟怀不上孩子，跟侍卫私通怀上的，以为我不知道吗？”
小郁妃怔怔道：“可是……”
“我根本没碰过她。”鎏绝的神色透出几分不耐，他看了看时间，觉得也差不多了：“房内的熏香，会使人身体无力。”
“但呆的久了就不觉得了。那是因为熏香有致幻作用，朕让她以为朕碰了她，她就会那么认为。”
“可这是为什么……”小郁妃不相信姐姐连吸引男人碰的这点魅力都没有。她猛地醒悟了些什么，抬头质问：“那悯妃呢？悯妃怀上的孩子……”
“那孩子也不是朕的。”鎏绝给自己扣上绿帽子一点不含糊：“也是她跟侍卫的孩子。”
“那又是为何……”不同于在宫斗上傻啦吧唧的连橙，小郁妃的反应何其快，她喃喃自语：“您做这一切又是为何……让悯妃也怀上孩子……”
“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让我姐姐将矛头对向悯妃？而不是……”小郁妃身体顿时颤抖起来，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像是风中的落叶。
“不沾染任何女人的身体……甚至、让悯妃怀孕来转移我姐姐……就是为了……那个人？”小郁妃有点难以置信：“这不可能。帝王心，帝王心决不能……就这么轻易……”给了别人。
小郁妃从小受妃嫔教育长大的，她了解往前多少代的帝王历史，她再清楚不过，帝王会是多么凉薄的性子。因而她从一进宫，就没有抱着丝毫对君王的爱慕，而是完完全全成为为家族谋利益的一颗棋子。
可这个时候却告诉她，她以往所接受到的教育都是错的。还有人，能让一代君主为她守身如玉，不惜阴谋算尽也要保护她。
“为什么？她有什么好……”小郁妃跪到地上不断的说。她看了看鎏绝：“悯妃是她最好的姐妹。你这么利用她……她不会恨你吗？”
鎏绝忽然闭了闭眼睛。
少顷，才吐出几个字：“与你无关。”
他没有狡辩的意图。他的确是利用了小花。甚至……害她丧命。可这一切都是小花自愿的。
她说：“能够保护姐姐，让我做什么都甘愿。”
“只是……希望等到我死后，都不要告诉姐姐这件事。”
“让她好好地、好好地活着。这辈子，唯一对我好过的，就是她了。”
鎏绝没有说出口。在他走后，小郁妃服毒自尽。
又一场争斗落下帷幕。
朝堂上的事定了，鎏绝决定亲自去牢狱里将连橙接出来。做戏要做全套。之前的郁家丧心病狂的在他身边安插了人手。甚至就连隐藏在暗处的暗卫都是不可靠的。因此，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鎏绝谨慎惯了的性子，让他从头到尾都没对连橙透露过一分内容。
不是他不想说，是他不能说。
他想让连橙信他，跟连橙说他从头到尾都只有她一个人，他只爱她一个。因此，希望……
无论他做了什么，连橙都要原谅他。
连橙在牢里的时候，鎏绝也派人看好了她，确保她的安全，但是今日事情处理的太多，他还没空去问牢内连橙的状况。
鎏绝来到大门口，挥手示意牢外看守的人退下——
就在这时，大牢门口急匆匆赶来一个人，上来就扑到鎏绝跟前跪下：“陛下！陛下……”
“何事？”鎏绝习惯性的眉头一下拧了起来，他遇见的事太多了，因此这时候本来没想到太多。
“陛下！小卒刚才找了您，遍寻不到。就在一个时辰前，娘娘……娘娘她在牢内骤然呕血，眼看着不行了。如今……”
这时牢内跑出来一个人，想必是刚刚接到鎏绝赶来的消息，接上了话：“娘娘已经……去了。”
鎏绝眼前一下黑了，半晌他扶住头慢慢好转起来，推开扶着他的其余人，大步迈入牢里。
牢内阴冷潮湿，呆这么久连橙一定很辛苦。
她是不是生气了？在跟自己闹着玩儿呢？
她总是那么不管不顾的，杀郁妃也是，让他的计划平白提前了好久，不过……
好在现在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她会回到自己身边的。
他们会好好地过下去，再也没什么波折。
他说过，并对自己发过誓，会好好地护住她，什么争斗都伤害不了她。
哪怕是自己死了……也要保护她。
可是……
当鎏绝看到牢内的那一片血泊的时候，整个人都晃了晃。再也站不住脚，直直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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