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累吗？姜暖扪心自问，其实是累的。
她从来没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选择了一个人，就要一条路走到黑。
“可我更希望，你能轻松一点。”姜暖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负重不会无缘无故地变少，她少拿一部分，就总有人要替她来分担这一部分。很显然，那个人只能是傅司言。
她可以娇蛮任性无理取闹，傅司言就需要在忙碌的工作之余，还要费尽心思来哄她开心。
或许真的有人能在这种状态下找到平衡，就像洛溪和楚离那样。但姜暖做不到，她骨子里流淌着的血液，不允许她“自私”。
傅司言最终在她的浅笑里完败。
要他多狠心，才能拒绝姜暖那比山间溪水更清澈的眼神。
他不自然地换了个话题，“向繁星的事，我有一些其他的打算，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没关系，”姜暖打断他，“按照你的想法来，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告诉我。”
就像席遇说的那样，她又不担心傅司言会移情别恋，这种事情早知道晚知道有什么区别？在某些方面，她也理所应当的应该为傅司言考虑。
傅司言点头，“也好。”
怕自己意思不够明确，傅司言还特意补充，“你要是突然想知道这件事，一定来问我，不要自己猜测些有的没的。”
姜暖吐吐舌头，“知道啦。”
她回到卧室里换衣服，蓦然看见挂在墙上的日历，今天对应的日子被人用红笔圈了一个圆圈。
姜暖心中有种预感，便伸手去翻，果不其然，下个月差两天的位置也有一个圆圈。
这标注的是她的生理期。
绝不可能是她自己画的，否则她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就只会是傅司言……
姜暖忽而注意到，床边的矮柜上有一个仙人掌造型的暖水杯。
这个暖水杯上一次出现在她眼前，是上个月生理期的时候，傅司言强迫她喝热水用的。
原来，他也一直在关心着自己。
姜暖快速眨了眨眼，还是有一滴眼泪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滑落。
……
大年初二，按照惯例，是应该回娘家过年的，然而姜暖并没有所谓的娘家，思来想去，两人决定带着晨晨和曦曦去舅舅家吃顿饭。
有好些日子没过去了，舅舅年纪又大，傅司言特意挑了不少上好的补品放进后备箱。
“以前也是这些东西，我送过好几次，都被舅舅扔出来了。”傅司言忽然想起当初去拜访舅舅的样子，忍不住一笑。
“那只能说明你不讨人喜欢，礼物也不会选。”姜暖翻了个白眼，将两本厚厚的画册一同塞进去。
傅司言看着画册，总觉得十分眼熟，“这是什么东西？”
好像……在哪见过？
姜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晨晨和曦曦的图画本啊！舅舅可喜欢两个孩子了，把这个留在他那里，也算是有个能寄托感情的东西。”
傅司言不得不说，在用心这方面，他确实比不过姜暖。
四人到达舅舅家的时候，只见大门留着一条缝隙，竟然开着。
姜暖顿觉奇怪，留了个心眼，拉开门，眼前的一幕吓了她一跳。
舅舅竟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姜暖赶紧回头看傅司言，眼神中充满求助的意味。
傅司言立即蹲下身，去试舅舅的呼吸，顿时松了口气。
“还有呼吸。”
他看向舅舅手边的速效救心丸，飞快打开药瓶，将药倒在手心里，喂舅舅吃下去。
傅司言在实施急救，姜暖压根帮不上忙，只能站在一旁焦急地等待。
看在舅舅躺在地上的一瞬间，她差点以为，自己要失去这世上唯一一个有血缘关系的长辈了。
她挡在晨晨和曦曦身前，不让他们去看这揪心的一幕。
好在，约莫过了五分钟，舅舅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嗓子沙哑地发出了声音。
傅司言和姜暖同时松了口气。
两人将舅舅搀扶到沙发上，姜暖又去倒了杯水，看着舅舅喝下之后，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舅舅一看两人这副模样，便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更何况他晕倒之前也有记忆。
他试图解释，“今天这种情况也是头一回，我就出去散散步，没想到一回来就……”
姜暖板着脸，“舅舅，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自己有心脏病，这速效救心丸可还在旁边摆着呢。”
“这也是个意外嘛，”舅舅摆摆手，“我去取了点你外公生前的东西，情绪有点激动。往常没发生过这种事的。”
这一次发病，倒是从某种角度上提醒了姜暖。
舅舅年纪大了，身体不舒服也是常有的事，不能再放任他一个人生活下去了。
“舅舅，别的不说，明天我就给你请一位护工，”姜暖表情严肃，“你可不许拒绝。”
舅舅赶紧摆手，“不行不行，我一个老头子要什么护工啊，再说，我现在才刚五十岁多点，离不能自理的日子还早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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