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着不免扭头看了看周围，这地面上也是黑褐色一片，看上去与洞内四壁那干涸的血迹很像，不过要说尸骨什么的却没有。
这就奇怪了，陷阱里面没有尸骨，难不成洞底定期有人清理？又或者说洞壁内的痕迹根本不是血，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很快鬼脸道士就否定了第二个想法，那岩壁上的痕迹绝对是血没错，他闯荡江湖这么久，若是连血迹都分不清楚那就白混了，可如果那真是血……
“四娘。”鬼脸道士抬头望了望洞口，忽然问道：“你说这坑洞…有没有可能不是陷阱？”
“不是陷阱？”何四娘疑惑道：“那是什么？一条暗道？”
“暗道修的直上直下，那和陷阱又有啥区别…”
“所以道长觉得是什么？”
“贫道也猜不准，不过总觉得这不像是陷阱。”
“为何？”
“因为太蠢了，洞口连伪装都没有，这算哪门子陷阱？而且贫道感觉修的地方也不对。”
“修的地方不对？”
“嗯，四娘你觉得上头的佛像以前会是做什么的？”
“怎么突然问这个…佛像能是做什么的？供信徒膜拜的？”
“差不多就这意思，古象雄人把山都给凿了，耗时耗力建的巨大佛像，总不会扔在那晒太阳吧？”
“所以道长的意思是…”
“贫道觉得上面的整片平台就是个活动场所，是苯教信徒们用来祭拜苯教至高神——大慈母佛的宗教道场。”
何四娘点了点头：“这般解释倒也合理，不过这和陷阱有什么关系…”
“四娘你摔傻啦？如果上面真是如此重要的场所，又怎会突兀的挖几个洞做陷阱？不怕给信徒也给坑了？”
“是啊，妾身还真摔迷糊了，不过说来说去，这几条坑洞都是客观存在的，而且看起来除了坑人，也没更合适的用途了。”
“四娘你说这里有没有可能是个祭祀坑？”鬼脸道士忽然来了一句。
“祭…”还没等何四娘回话，那边罗老七忽然哼哼唧唧醒了过来，睁眼后第一时间摸了摸后脑勺，继而骂道：“我操他姥姥的，洒家这是还活着么？”
“醒了就快起来，贫道腿都被压麻了。”鬼脸道士扶罗老七坐起来，继续道：“你赶紧谢谢四娘吧，没她在半空拽住你，这会儿你指不定投胎到哪个品种去了。”
“是么？洒家光记得脑袋撞墙上了，想不到又是四娘救的我，洒家这都欠四娘多少条命了？”
“你救我的时候也不少，快别说那些客套话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罗老七闻言扭了扭身体，接着回道：“应该没啥事，就是脑袋撞的疼…咱们这是在哪？”
“在…”鬼脸道士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方才这通变故之下，自己光顾着唤醒老七还有与四娘交谈，居然根本没来得及观察四周情况，此时经罗老七一提醒，鬼脸道士忙说道：“贫道也太大意了！咱们快别坐着了，赶紧分头看看这是何处。”
鬼脸道士说完立马掏出火把引燃交给其他二人。
此时随着火把光亮增加，视野范围也变大起来，想不到这下面居然是片很大的空间。
这地方像是个半球形的山洞，高约五六丈，长宽十余丈，头顶正中位置就是三人落下来的坑洞，也是整个山洞内最高的地方。
山洞内的地面算不上平坦，四周都是坑坑洼洼的，而地面上也都覆着层黑褐色的污垢，与上头洞壁内的血迹如出一辙。
鬼脸道士微微皱眉，如此厚的血垢层，恐怕不是死个三五十人就能积染出来的，难不成这里真像自己猜测的那样，是个抛尸的祭祀坑？
可是尸骨呢？
带着满腹的疑惑，鬼脸道士轻踩地面缓缓向右手边探索。
走着走着他看到头顶的岩壁在逐渐收窄，又向前走了七八步，鬼脸道士就感觉火把光亮开始摇曳起来，前面明显有风吹来。等他停住脚定睛一瞧，就发现前面岩壁上有道石门，石门是双开扇的，而右边这扇此时正向外洞开着。
鬼脸道士快步走到石门前，刚到跟前就感觉冷风拂面，他把火把藏到身后，歪着头朝门外望了望，入眼先是段很短的隧道，再往外则是映着月光的皑皑白雪——想不到这石门竟然连通着外边的平台。
鬼脸道士估摸了下位置，推测外面的平台应该就是梯形山体的第二层，他们从有大慈母佛像的第一层落下，中间掉落了有十余丈，这距离刚好与自己在外面观察时，上下两层的落差差不多。
“原来上下两层在山体内是通的。”鬼脸道士喃喃道：“只是这连通的方式…”说到这鬼脸道士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他急忙将火把又往石门后面藏了藏——既然这外面是二层平台，那么死掉的绝字营小张，还有遇袭跌落的马青手，岂不都在外面？而且还有个更重要的，当时马青手是被什么东西袭击拽到崖下的，如果暗地里真藏着什么恶点子，那自己一行此时的处境岂不危险了？！
正思索着，山洞另一头的罗老七忽然喊道：“这里有个洞！”
鬼脸道士被罗老七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嗓门本来就大，再加上山洞内拢音，这一嗓子好悬没给鬼脸道士火把吓掉。
鬼脸道士想转过头呵斥罗老七几句，可头还没等转过来，眼角忽然瞥见了什么，他急忙侧身到石门后面小心向外望，这一望就看见一颗脑袋正歪在隧道边，两颗绿幽幽的眸子直勾勾朝石门内看过来。
“坏了！”鬼脸道士顿感不妙，这外头不管是什么恶点子，看来都已经发现众人了。
鬼脸道士回头瞥了眼洞内，两支火把的光亮此时都凑到了山洞里头，显然他二人已经聚到了老七喊的洞口前。
鬼脸道士心知眼下不能出声去提醒他二人，洞外那点子下一步行动未明，自己此时如果贸然发声，极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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