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走，听到呼唤的话音猛然下沉，带着恨意和喑哑。
“我要杀了他们，我一定会杀了他们。我会让那些人全都给你陪葬，他们都该死。”
赵立华拨开眼前黑雾，进入一间废弃的小屋，屋里很黑，可他一眼就看到角落的女孩，她在哭，哭声轻到几乎听不见。
“哥哥，我好疼。”她很饿，腹中的空洞折磨着她的胃，她蜷缩成一团，闭着眼忍受痛苦。
睡着了就不饿了吧，她闭着眼睡觉，可梦里无休止的噩梦纠缠不休，让她不得安稳。
“不要过来，不要。哥哥救我，救我！”
一定是做了很可怕的噩梦，他想靠近她，去拥抱她，可伸出的手穿过她的身体，他碰不到！
“妹妹不哭，哥哥在这里，是谁欺负你了我去给你报仇，我......”
他说不出话来，他的妹妹披着破烂不堪的碎布，浑身都是被凌虐的青紫。那些痕迹昭示着他细心呵护的妹妹遭遇了如何惨无人道的欺凌。
他张着嘴，嗓子却被棉花塞住说不出话来。他睁着眼，眼眶却流不出泪来。
他的心就像被十斤重锤狠狠捶打，一下又一下。
女孩突然颤抖起来，伴随着剧烈的挣扎：“啊啊！！畜生，你们这群畜生！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声声泣血。
赵立华跪倒在地，虚虚环抱着她：“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好好保护你。“妹妹。”
赵丽云抽噎着看过去，床上脸色苍白的人满头大汗挣扎不休，痛苦煎熬。
“哥哥，我在这里，我在。”赵丽云紧紧握着他的手，昏迷的人掌心猛然用力，再看过去，终于睁眼醒来。
赵立华还陷在梦中无尽的恐慌之中，看到床边安然无恙的妹妹，突然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
他只是不停呢喃着：“妹妹别哭，哥哥在这里，哥哥保护你。”
“好，哥哥保护我，我不哭。”她把脸在臂弯，泣不成声。“哥哥，我好怕，你终于醒了。”
她真的安然无恙，没有事，赵立华悲从中来，眼泪不自觉滑落。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没事，不哭。”
“好，我不哭。”赵立华擦干泪微微一笑：“哥哥你头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了吧，我去给你找吃的。”
赵立华想伸手拉住她，却发现手根本使不上劲：“我的手...”
手被打断了，他记得，就是因为他用这手拍下了照片。
赵丽云忍不住又落下泪来，安慰他：“没事的，医生说只要好好休养就能好，哥哥你的手是可以治好的。”只是再也不能提重物，不能做精细活了。
“傻瓜，能治好你还哭什么，我都没哭呢。”赵立华安慰她，不想看她再哭。看她的眼睛，红血丝、黑眼圈、肿眼皮，应该是一直哭还没怎么休息。
小姑娘却如何都停不下来：“你终于醒了，呜呜~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也要丢下我了。”积累的不安终于得到宣泄，整个病房都回荡着她嚎啕的哭声。
“小哭包，我不是没事了嘛。”赵立华平复心绪，听着妹妹洪亮的哭声又不禁庆幸，还好是梦。他没死，妹妹也没受伤害，一切都和梦中截然不同。
等到两人都平静下来，赵立华问起现在的情况。
赵丽云抽噎着说：“是荀妩姐姐和余淮弟弟帮了我们，他们帮我们联系了死力的大医院及时抢救，还安排了最好的医生和最好的病房给你。要不是这样，你的伤差点就治不好了，医生说你的情况很危险，伤了头还断了手，必须好好静养。”
“我们该好好道谢。”欠这么多，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还完。
他又记起梦中的画面，梦里他在第一次拿刀和那群混混交锋时就会被错手杀死，而妹妹也会被他们发现，然后受尽虐待。
想来，和梦中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荀妩二人的出现。赵立华福至心灵，荀妩于怀两人就是他和妹妹生命中最大的变数，如果他们没出现，那他和妹妹的人生定然就跟梦中一样。
这次也是，如果他死了，孤苦无依的妹妹依然会被欺负。可偏偏又是他们伸出援手，不仅救了他，也间接保护了无人照料的妹妹。
“难道真是仙人下凡，救我们一命。”赵立华喃喃道，窗外吹入一阵微风扫过他面颊，像是在回答他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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