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环境下最容易勾起人内心深处的恐惧——
周围有傻子一路惨叫，令人烦躁。
也不知下沉了多久，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光芒，叶子心中一动，俯首看去：
只见一个一眼望不到边的大阵赫然占据了她全部视线！
借着大阵散发出来的光芒，叶子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前方的山壁一直都是巨塔，因为巨塔就位于大阵正中。
由此可见巨塔有多么高大，因为地下的塔身只占其本身的一小半……
“这个大阵，这个巨塔……”盯着大阵看了许久，叶子瞳孔一缩，发现了一件令她震惊的事情。
眼前大阵的复杂程度远比她以往见过的任何大阵都要复杂百倍！
除此之外，她在脑海中快速分析了一遍大阵，骇然发现那隔断了通合冥脉的巨塔……根本就是大阵阵基！
“到底是谁，竟有如此大的手笔？”
“布下这个大阵的目的又是什么？”
叶子心中充满疑惑，思索间身体已飘然落地。
落地之后她先是习惯性观察了一遍四周环境，体外屏障又加强了一层，同时脚下极乐锁灵阵亮起，缓缓旋转。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才放下心来。
虽然都说此处是福地，她的举措看来多此一举，但世事无绝对，若阴沟里翻船那才是真傻子。
草泥马虚幻的身影在她身后显化，一出现便开口道：“在这里我感觉很舒服。”
“哦？”叶子转身看着草泥马道：“此地跟外界有什么不同吗？”
除冥气更加充沛，她并未感到明显不同。
“有。”草泥马说道：“在这里我能吸收到冥气。”
“果然如此。”叶子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像傻白甜一样露出惊讶的表情，问出“为什么你能吸收冥气”这种白痴话语。
在此之前叶云韬就提醒过她，苍冥秘境之中有冥灵、冥魅级的战冥出没。
她早已想过或许此处也是里外冥域连接的节点之一，此刻草泥马的话语只是印证了她的想法而已。
“你既然能吸收到冥气，想必也能持久作战了。”叶子漫不经心地说道。
“嗯。”草泥马颔首，道：“此处战冥众多，或许我有可能更进一步，达到更高层次。”
“说到这个，我好像还没问过你，你们战冥的实力是依靠什么提升的？”叶子道。
她从未见过草泥马进行任何修炼，事实上草泥马如果不是在这里，就连冥气都吸收不了，更别提修炼了。
“吞噬。”她话音刚落草泥马便不假思索道：“通过吞噬我可以获得对方的修为，吞噬得越多，进阶越快。”
果然是相当简洁明了的进阶方式。
“既然如此，那你们战冥在里冥域成长的速度应该更快才对。”叶子沉吟片刻，从草泥马的回答当中发现了一处矛盾的地方。
那些被俘获之后强行签订结印契约的战冥还好说，毕竟身不由己。
可白风怎么说？白风当时可是自己出现，并且主动与林龙签订契约结印的啊。
草泥马闻言微怔，似乎没想到叶子会给她抛出这样一个问题。
“你总是能从一堆话语中敏锐捕捉到问题的关键。”草泥马摇了摇头，想了一下说道：“这个问题就说来话长了。”
“那你就长话短说呗。”叶子耸了耸肩道。
“好吧。”草泥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说得没错，战冥在里冥域当中成长的速度是外界的数倍，数十倍，乃至数百倍！
因为在里冥域只需要吞噬，疯狂吞噬就能不断进阶。”
“只需要吞噬就能进阶……”叶子闻言心中微动，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不过并未抢白，只是点头道：“继续说下去。”
“想必你也已经猜到了。”草泥马摇了摇头，笑道：“正因为吞噬就能进阶，所以里冥域生灵就没有修炼灵魂境界的，灵魂境界普遍极差。
你应该知道，灵魂的境界有多难提升，吞噬就能变强，哪还有人愿意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这倒也是。”叶子点头赞同，灵魂境界确实难修，她前世曾达到天地同春之境，这一世她也没落下，但如今她也只是达到第二重境界——心随意动而已。
距离第三重的百源汇宗，她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如果空有力量而心境跟不上的话，终究只能沦为力量的傀儡。”
说到这里，草泥马笑容一敛，正色道：“以吞噬的方式进阶，优点是修为提升得快，理论上可以一直突破到十方冥王的级别；
但缺点同样明显，那就是会变得越来越暴戾，理性逐渐丧失，形同野兽，以那种状态永远也不可能渡过帝劫，更不可能踏入那个传说中的境界。”
“冥帝！”叶子补充道。
“没错。”草泥马欣赏地看了她一眼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绝大多数人就是这样，因为眼前的利益实在太诱人，导致她们忽略了长远的未来。”叶子长叹了一声说道。
“只是选择不同罢了。”
草泥马淡淡道：“最让人纠结的是抉择，因为大多数时候往往要牺牲眼前的利益去换将来更长远的利益。
这种抉择其实很痛苦，眼前的利益是看得见摸得着的，长远的利益却看不到。
打个比方说，你让别人丢下手中已有的冥晶跟着你去挖冥晶矿，冥晶矿固然诱人，但是否真有却着实要画个大大的问号，你说有就有，凭什么？”
似乎为草泥马说出这样一番话语而感到惊讶，叶子愣了片刻，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就冲你这份觉悟怎么也是冥帝级了。”叶子调笑道。
其实她心里还有话没说：
眼前的利益，看得到就行了；
但如果你能让一个人相信她以后的利益，那么她就会死心塌地地为你卖命，为你出卖灵魂。
很俗也很现实的一句话，白风之所以选择林龙，草泥马之所以完全臣服于她，不就是这么个道理么？
不过这话她可不会当着草泥马的面说，太现实了。
“不管怎么说，你既然是我的战冥，那么我就有义务助你变强。”叶子咧开嘴角笑了笑，看起来有些残忍。
“献祭整个苍冥秘境内的战冥，应该能帮你提升不少实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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