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袛一方，不希望自己的弟子、司祭们冒着生命危险，白白死在和妖魔的对抗中，还收获不了多少香火信仰。
而这些香火神道的修士们，自然也乐得安全的生活。
能够不拼命，就不拼命。
如此一来。
他们名义上，也是朝廷在地方州府安排的，对抗妖魔的重要生力军。
但实际上，他们一边享受着朝廷给予修行者，发放的丰厚的俸禄与待遇。
但一边，却是出工不出力。
有十成的能力，能够用到三分，就已经不错了。
有些，十成的实力，往往只会用一成，一年到头，未必能出现在正面和妖魔对抗的战场上。
但现如今。
没有了灵院庇护的他们，想要再继续享受好处，那就要乖乖做事。
甚至。
如果他们不做事的话，也很好对付。
当他们离开灵院的那一刻，他们的香火神力来源，就失去了供应。
所有香火神道的修士，他们的力量，本质上还是来自于他们侍奉的那一尊尊城隍神袛们。
可若是离开灵院，城隍神袛们自然也不会再分出宝贵的香火神力，交给这些名义上，已经不归自己掌管的所谓麾下们。
而没有了神袛给予的香火信仰之力作为补充。
他们的香火力，使用一次，就会减少一次。
如此一来。
“若是他们听从朝廷的命令，加入城防营、缉司卫所，并且老实做事的话。”
“朝廷，自然会给予相应的香火神力，作为回报。”
“但，若是他们不为朝廷做事，那么，他们或许在离开灵院之处，还算得上修行者，但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剩下的那点香火神力迟早有用尽的那一天。”
而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
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灵院弟子、司祭们，也将变得和他们曾经看不起的凡人，一般无二！
是以，更多的灵院弟子、司祭，还是会做出，老实听命，为朝廷做事，为百姓做事，镇压妖魔的选择。
相信不久之后，江南州等，天岳神君麾下的各个州府，妖魔之祸都会靖平不少。
这，便是此次斩杀程迪，所带来的第二项短期收益了。
除此之外。
顾长生这一次，立下天地法，其实，短期内，倒不会给神袛们造成太大影响。
因为。
天地法，并不是说立下之后，就会有天地大道，监察神袛的所作所为，一旦有不法之事，就会直接惩罚神袛。
没有这么夸张。
它说白了，就是一个法条。
就如同此次被顾长生斩杀的程迪一样。
若是没有顾长生将程迪揪出来，甚至，若是顾长生没有拿到足够有说服力的证据，譬如，从武毅安残魂中搜查出来的，他当年的那些罪证记录。
哪怕程迪被顾长生指明为南康府妖魔之祸的罪魁祸首。
也不可能受到惩罚。
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罪名，就不得成立。
换言之。
顾长生立下的天地法，只是断了这些神袛们，未来认罪之后，借着神袛的名义，逃脱惩罚的权利而已。
充其量，也就是靠着，近乎连坐的方法，让这些神袛们，在做一些，如南康城隍程迪那样，将治下万民当做其刷香火信仰来源的行为时，会付出更多的成本。
不过，眼下，这也是顾长生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想要更进一步，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如天岳神君麾下这六百州府的神袛们一样。
将大周皇朝的三千州府，其正印神袛们，麾下的弟子、司祭，统统精简出来。
但这一步，显然还做不到。
因为。
神袛们手中还有着相当的实力。
尤其是五大神君，麾下直属的神袛护卫队。
在没有足够的底气之前，就贸然下这样的重手，只会让大周这个已经垂垂老矣的老人，禁不住虎狼之药。
或许一开始会有回光返照的迹象。
但一旦逼急，大周内部必定会被这些神袛们搅得不得安宁，怕是处处都要烽烟起，只会给了北地的妖蛮，可趁之机。
“还是要，一步一步，稳扎稳打才行。”
顾长生叹了口气。
说到底。
为什么会有灵院这种东西出现？
就是因为，大周皇朝一开始，培养不出来足够多的修行者。
为什么培养不出来？
因为，没钱。
穷文富武。
但，武道才是修行道途中，最容易成就的一条道途。
可一名武者的培养，需要至少付出五十两银子甚至百两银子，才能够入品。
而入品之后，每提升一品的修为，基本上都要再乘以十倍的花费。
到中三品之后，每提升一品的修为，那花费更是要接近万金乃至十万金。
但，如果换做香火神道的修士。
朝廷只需要每年给一个府级的灵院，拨款万两白银。
就算是州级的灵院，每年只需要十万两白银，就可以维系住平衡。
而这样的灵院，最低，能够为朝廷提供，下三品级别的香火神道修行者，超过百名，中三品的香火神道修行者，也有十余名。
若是供养武修的话。
花费的金钱，至少也要数十万两白银。
但。
顾长生觉得。
“香火神道，终究不是可靠的路途。”
“培养武者，全民习武、习文，才是根本的道路！”
原因很简单。
就如同，之前的苍玄道人一样。
看上去也是人模狗样，一副幕后大佬的样子，但最后呢？
他完全就成为了程迪这个南康城隍，手中的棋子。
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力都没有。
这样的香火神道的修士，培养的再多，也不过就是培养出一群，看上去膘肥体壮，但实际上，一旦遇到狼群，便会四散而逃的猪狗而已。
而且，更重要的是。
“香火神道的修士，培养起来，花费，看上去不多，但实则不然。”
顾长生将手中那一卷书籍合成，若有所思。
他手中这卷书籍，在这个时代有些格格不入，是前朝一位喜爱数术的儒生，在走访民间游历州府的时候，根据民间的一些访问加上自己的了解，编纂而成。
不仅记录了，武者们修炼所需要的花费。
除此之外，佛修、儒修。
甚至连最为神秘的道修，都有所涉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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