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明慧是在早上醒来，宿酒让她全身都瘫软无力。昨晚她在饭桌上醉过去，邱桐把她带回宿舍，她半夜口渴起来喝完水，再睡过去。
这会儿才七点，赖到八点半才起来洗漱，强打着精神去上班。
开始还好好的，不料过一个小时之后，总觉得胃里有东西要吐，跑厕所却吐不出来。原本就困乏无力，这样来回跑几趟，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刘芳和钟秋云来到她身旁，捂起鼻子嫌弃地说：“你身上酒味怎么这么重？”
成明慧嗅嗅自己的衣服，疑惑道：“我怎么没闻到？”
刘芳说：“真的，全是酒味。”
成明慧软软地扒在桌上：“昨晚跟邱总去应酬，喝多了，我现在全身都软软的，胃特别难受，一直想吐吐不出来，你们帮我想个法子吧。”
钟秋云皱眉：“想什么法子？”
“先喝点葡萄糖水催吐吧？”刘芳说。
“能行吗？”钟秋云质疑。
“不管行不行，先试试吧，反正死不了人。”
说完她就去仓库取来一盒葡萄糖水，割开瓿瓶，让成明慧喝下两管。瞬间胃里就有一股饱腹感，还没体会到舒服，就跑厕所吐。
邱桐昨晚喝多，今天干脆就没来。成明慧头昏脑胀地处理了几个订单，午饭时间没去食堂，没胃口。
刘芳吃饭回来，看她焉焉地趴着，关切地说：“你这样也不是办法。”
“那你说我怎么办？”成明慧有气无力地说。
“打吊瓶吧，公司里有个医学院毕业的，有行医执照，叫他给你吊点生理盐水。”刘芳说。
成明慧现在是真难受，但凡有一点点法子能缓解，她都愿意去试。当下就同意了。
刘芳去找来那个同事，是个男生，生得浓眉大眼，负责连锁药店的后勤。成明慧看着他似乎是个老实人，心理上信任他。倒是男生犹豫：“你确定你要打生理盐水吗？好像也没多大用处的。”
“你就给我打吧，我实在太难受。”成明慧央求他。
年轻人胆子就是大。男生见她真是很难受，动了恻隐之心，立刻去取来注射用具和生理盐水，拿皮筋绑了手腕摸静脉，他不常扎针，动作不熟悉，摸了好久才寻着位置扎下去。
吊瓶架就放在成明慧的办公桌旁。她现在一手打吊瓶，一手握鼠标。
林益川午饭是在外面吃的，吃饭地方离高坪村不远。吃罢饭，他想起成明慧就在附近，一时心血来潮想去看看她。
去锦华的理由很充分，是做终端APP的用户回访。
在锦华前台接待处，工作人员告诉他：“今天邱总没在公司，您看要不要再约？”
林益川摆手：“邱总不在我就找成小姐吧，这个软件她也在跟进的。”
前台人员便把她带到成明慧的工作格，轻声说：“明慧，益川集团林先生找你。”
成明慧抬起头，看到林益川，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赶忙让前台同事先离开。林益川看她手里扎着针，身上是浓浓的酒精味，皱着眉头问：“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应酬，喝多了，不舒服。”她虚心地说。
“不舒服怎么不请假休息？”林益川问。
“还有工作要干。”
“为了工作，可以连命都不要吗？”林益川气恼，又有点佩服这人。讲真心话，他都没拼到这种程度。
“命得要，工作也得要。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所以只得拼一拼。”成明慧人没力气，心灵鸡汤倒是喝得多。
林益川摇摇头叹气：“有你这种员工，锦华迟早得发。走吧，跟我回家。”
成明慧用内线叫来扎针的男同事，让他拔针。拔针的借口是公司渠道客户销售终端APP有些数据，要去益川科技了解。
男同事一手摁着她的掌背，另一只手慢慢地拆胶布。林益川看着，心中微微有些不悦。若不是怕针头跑偏，他肯定不会让别的男人碰她的手。
成明慧抬头看他铁一般的面孔，似乎闻到了浓浓的醋味。她朝他伸了个舌头，俏皮又可爱。
上车的时候，她原本打算坐副驾，林益川甩头，凶凶地说：“滚后面去躺着。”
凶是凶了点，好在还是关心她的，成明慧美滋滋地到后面，枕着靠枕躺下。车开几分钟后，林益川终是忍不住问：“你昨晚去跟什么人应酬？”
成明慧坐起来，一改先前瘟鸡的状态，兴奋地说：“就是要截丁思敏的胡，然后邱桐找了个据说可以与美凯南方大区总监搭上话的食药监局股长，请人家吃饭，谁料到尽是吹牛。”
林益川回头看她，这个人真是，一说起工作就像打了鸡血。他好笑地问：“你怎么知道他吹牛？”
成明慧身子靠前，手扶着副驾椅背，语气得意：“他说他跟林益川是朋友，前个星期还一起去钓鱼，见到了林益川老婆。”说完她笑得全身都在抖。
许是受到她的感染，林益川心情大好，接着问：“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说，让他帮忙牵个线，约林益川出来吃顿便饭。他当时可得意了。”她想起昨晚庞义德那个样子，又一阵笑。
车子遇到红灯停下，林益川去摸她的脑袋：“真调皮！”
送她回到家里，林益川回公司，临走前交待她：“你好好在家里休息，晚上想吃什么就告诉我，回来的时候带给你。”
成明慧乖乖点头：“好。”
待他走后，成明慧叫外卖送来一份白米粥。喝完粥舒服了些，她去房间睡午觉。醒来时才五点钟，林益川还没有回来。她精神好起来，一个人在宽大的屋子里走来走去，忽地心血来潮，打开电脑去搜付清华的资料。
美凯官网上有他详细的履历。她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嘴角咧开笑。付清华三十二岁，研究生是在英国的曼彻斯特大学读的。林益川比他小两岁，也在英国曼彻斯特读过研究生。两人是校友，说不定还认识。
哪怕不认识，成明慧也得让他们认识。
林益川打电话来给她：“你想好要吃什么了没有？我一会儿就回家了。”
“我只想吃粥，一碗芥菜瘦肉粥我就能满足了。”成明慧咂咂嘴，一说到吃的就饿了。
“能不能把要求提高一些？”林益川对她这点小要求表示不高兴。
“那就吃两碗吧。”成明慧说着，两只眼睛笑成一道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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