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成明慧接到罗奕华电话，他简短地说：“下来吧，我在你公司楼下。”
“我还没到下班的时间。”成明慧说。
“你好歹一个总监，提前走人随便找个借口不就行了吗？借口都不会找，你也不用当这个总监了。”罗奕华一点情面都不留。
事实上，成明慧工作是没有人管的，能约束她的只有“总监”这个身份头衔。林益川都不敢多管她，越管她越不听。她起身收拾东西，拎包出去。
在电梯口碰到了杜时伟。杜时伟看她的拎着包，便问她：“明慧，你要出去？”
她点个头：“有个客户想买房，找我带他去工地。”
杜时伟了然：“辛苦了，工地灰尘多，注意防尘。”
她微笑：“多谢关心。”
然后两人一同进电梯，电梯里只有他俩，一路下来都没说话，气氛尴尬得相爆炸。因为他是林益川的助理，知道许多事，成明慧下意识地要防备他。
今天罗奕华开着一辆宾利。车子擦得锃亮，在阳光照耀下刺得人眼睛要瞎。大厦里进出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多看那辆车几眼。
杜时伟跟在后面出来，拿个东西，眼见成明慧上了罗奕华的宾利车。既然是买房的顾客，有钱也正常，他没想太多，拿完东西就回到楼上办公室。不过他的记性好，记下车牌。
成明慧上了车之后，问罗奕华：“你打算去哪儿玩？”
“到了你就知道。”他卖关子。然后将车启动，驶入车流中。越过凤朝河，又驶出去好久，最后在一片安静的厂房区停下来。
傍晚，秋日的余晖洒在大地上，这虽是一片废弃的厂房，可又还有活力。车子开进来的时候，成明慧看到门上的字是：“桥头堡艺术街区。”
想来他那么好的出身，从小也定是学了许多艺术类的东西。林益川都还会弹钢琴呢。
不料走进去，偌大的屋子里摆了三张台球桌，还有一些卡座，似乎是一个台球俱乐部。成明慧咂嘴：“有钱人真会玩。”
屋里有两男一女，见他们来了，热情地迎上来：“哟，华子，今天怎么带姑娘过来玩了？”
罗奕华手指成明慧，向朋友介绍：“这是我的朋友，成明慧。他们是我的朋友，一个是这里的老板，另外两个是球友。”
成明慧两只手规矩地放在前面，微微躬身：“大家好，我是成明慧。”
三人只顾打量她，彼此之间递眼神，并没有回应他。罗奕华不满地说：“你们打量什么呢？没礼貌！”
三人不恼，嬉皮笑脸地说：“不是你第一次带姑娘来么？我们好奇呗。”
“瞧你们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儿，丢脸。”罗奕华嫌弃地说完，向成明慧介绍他们：“王旭，苗苗，还有楚念。”
王旭焉笑着说：“要是你妈知道你带个姑娘来，估计会激动得血压都高了。”
成明慧不想让他们打趣自己，向罗奕华递一个询问的眼神：“打台球？我不会！”
楚念“哈哈”大笑：“不会就对了，让华子教你，他台球很厉害的，你很快就能出师。”
罗奕华不接他的话，眼神在屋子里四处张望：“丁子他们没来？”
苗苗回他：“必须得来的。刚才已经在群里说了，还说找了个高手来，今天赢你是志在必得。”
罗奕华淡淡一笑，眉宇间有微微的骄傲：“好嘛，今天人多，大单生意就全靠他们了。”
王旭有些不信：“你都多久没打球了，丁子可是天天玩呢。”
“你知道我天赋异禀，一会儿练练就抵得他三年的功夫。”说完，他接过楚念递过来的球杆，在手里掂了掂，拿粉笔擦擦杆头，便伏在台球桌上，聚精会神。只见他屏住气，将前方一个绿色的球打到球洞里，动作专业利落。
王旭三人鼓掌并拍他的马屁：“不愧是凤朝台球王子，风采不减当年。佩服佩服！”
苗苗说：“我去准备吃的，一会儿吃完饭，晚上看热闹。”
成明慧不想学台球，便要跟苗苗一起走：“我跟你一起去吧。”
苗苗看罗奕华，要征求他的意见。他又瞄准另一个球：“让她去吧，不然她在这里不自在。”
苗苗嫣然一笑：“那走吧。”
后头有一个宽敞的厨房，里头的设施一应俱全，光是中间一个大大的操作台，已让成明慧艳羡不已。苗苗从冰箱里拿出食材，成明慧惊讶地问：“我们俩个人要准备一大桌子食物吗？”
“不用什么都准备的。我从超市买了一些熟菜，还有一些处理过的净菜，下锅炒就行了。”苗苗剥开食盒外包裹着的保鲜膜，将熟菜倒进盘子里。
成明慧去洗电饭锅，要煮一锅米饭。苗苗问她：“你跟华子怎么认识的？”
“就前个星期我从园博园开车回来，疲劳驾驶撞上他的保时捷。然后我们就认识了。”
苗苗笑：“他不会真让你赔钱吧？”
“请他吃了一顿饭，他就不要我赔补漆的钱了。”
“我就说嘛，他肯定不让你赔的。我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他什么性格我最了解了。”苗苗话语里透露出对罗奕华的熟稔。
“他们吃完饭要玩什么？”成明慧好奇。
“比赛呗。华子小时候背着家里练过一阵子台球，原来是想当一名台球运动员的，但家里不同意。家里那么多产业等着他继承。”苗苗说完，打量成明慧的表情。据她短时间内观察得出来的结论，成明慧顶多是个长得清秀点的灰姑娘。
“那别人会打得过他吗？”成明慧对他的家产不好奇，对他的球技还是有点儿在乎的。
“丁子经常在他手里吃亏，不过他那人也怪，打不过也经常找华子切磋。我怀疑他有点受虐倾向。”苗苗说完笑起来。
罗奕华从外间走进来，看两人似乎挺聊得来，装做漫不经心地问：“菜都弄好了吗？”
“没。”苗苗提起这个有点愁：“饭要等一会儿才熟。那个小龙虾需要再下锅炒一会儿，那个我弄不来。”
罗奕华挽起袖子：“我来吧。”
苗苗屁颠屁颠去洗锅。成明慧觉得意外：“你还会做菜？”
“不会。”他答得理直气壮。
成明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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