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董旸摸了下她的脑袋，一副兴致全无的样子。
聂书婠闭着眼睛养了会儿神，因为身体不太舒服，连时间都过得很慢，“怎么还没到啊？”
“要开将近一小时。”
“那现在是……”聂书婠正想问现在过去了多久，猛然发现自己还没有买新的手机，她一摸背带裤的口袋，叫道：“完了完了完了，我没有手机，你怎么不提醒我呢。”
聂书婠不是爱玩手机的人，所以过了一天了也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董旸的习惯和她差不多，加上这些事那些事堆在一起，很快就把要买手机的事情给忘了。
“我也不记得了，没事，你家里人知道我的联系方式，要是找你会把电话打我这里的，等会儿咱俩别走散了就行了。”
不知道还好，一发现自己身上没有通讯工具，聂书婠一下子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汽船逐渐慢了下来，欢呼声此起彼伏，聂书婠诧异的与董旸对视了一眼，他拉开窗帘往外看，只见一艘巨大的白色邮轮矗立在海面上，气势雄伟，跟陆地上那些豪华的宫殿相比都不逊色。
他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伸出手指回头冲聂书婠比了个数字，“好像有8层楼高，这个主人得多有钱啊。”
即使不特意去看，聂书婠也能看到白色的船体和蓝色的船舷，她也不由得抿了下嘴唇，应道：“放心，你家也买得起。”
他们的惊讶不单单来自于邮轮的雄伟，更多的是本就见不得台面的赌场竟然被这么一艘邮轮承载。
汽船上的人有序的通过甲板上了邮轮，聂书婠上船时还在考虑人数载重的问题，现在看来完全是多虑了。
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聂书婠跟在董旸身边上了邮轮的第四层，还在门口，就已经听到里头熙熙攘攘的声音，聂书婠被扑面而来的烟酒味呛了一下，捂着口鼻咳出了声，董旸忙给她顺背。
一个头发枯黄，骨瘦嶙峋的女人从她身边经过，手里拿着根烟，多嘴嘲笑道：“这么弱的小妹妹，还跑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啊，趁天还没黑，赶快回去吧。”
边说边点燃了烟，扭着身子走了进去。
聂书婠顿时有些无语，待缓过来后，对董旸说了一句：“别待太久了。”
“放心，这事我肯定听你的。”
自上了邮轮后，董旸再没有最初知道她身体不舒服时愁眉苦脸的样子。
走进赌场以后更加了，不知是被暖黄的灯光给照的，还是他本来就比较兴奋了，总之眼睛都亮了，环视了一圈各个赌局，忍不住惊叹出声：“长见识了。”
聂书婠跟在他身边，各个场子都去走了走，她对这种东西没兴趣，加上几乎所有人在开局后都说起了荤话，烟雾也盘旋在空气中散不走，更加提不上心去看规则了。
董旸兴冲冲地把手里头的钱换了筹码，来到了一个正摇着骰子的桌前，说道：“婠婠，我们压这个。”
聂书婠探头看去，董旸已在一个方格子里放下了十个筹码。
——
沐云城，卢七提了晚餐上了楼，一走进办公室，就看到祁斯晋依旧站在落地窗前，地下好几根烟头，手上夹着的烟燃着猩红的火光，他整个人像是与外面的夜色融入了一体，看上去竟有种落寞的感觉。
卢七敲了下门提醒他，把餐盒放在了桌子上，边打开边说道：“祁总，过来吃点东西吧？”
祁斯晋抖了下指尖的灰，微偏了下头，低声道：“拳击比赛是不是开始了？”
“还有二十来分钟。”
两张拳击比赛的门票被丢弃在垃圾桶里，卢七看见了，将废弃的纸张揉皱了覆盖在上面，继续说道：“您早上吃过的东西了，再不吃身体会受不了的。”
“先放着吧。”
他话里没什么起伏，表情也看不出喜怒，但就是有种消极的情绪，卢七没见过他这个样子，看来是中午找人时太过心急，一时还回不过神来。
卢七试探性的开口道：“这个时候了，要不要给婠婠小姐打个电话，南城那个地方治安有些乱，晚上最好不要外出。”
南城是出了名的混乱，几大沾了黑的产业都在那边做得风生水起，要是出了严重点的事情，根本没有正道上的人敢管。
祁斯晋这才有了些波动，他转过身来，额前的头发稍长了，垂落下来半遮住了他的眼睛，“他们俩虽然爱玩，但也还算有分寸，不该去的地方不会去的。”
他摩挲着握着的手机屏幕，说完话，自己都有些不确定，“应该没那个胆子。”
“也对。”卢七没再继续说这个事，先把热茶端给了他，慢慢的劝道：“婠婠小姐从小被家里宠着，有些事情还不太懂，要一步一步来。”
祁斯晋拿杯子的动作一顿，道理是这样没错，可一想到她去了南城那么远的地方都没给自己打声招呼，就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从前，她去便利店买了一包糖都要告诉他，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
董旸输了一局，在聂书婠还没看清楚输赢是怎么算的时候，他丢下的那些筹码已经被人推走。
1个面值是10万块，两分钟不到，100万块就这么没了。
聂书婠不是个会心疼钱的人，但也不是挥金如土的人，怎么说呢，小钱无所谓，大钱要花的有价值，她看着董旸又丢了20个筹码下去，不免有些揪心。
董旸却是兴致满满，直勾勾的盯着正在摇晃的盅，她忍不住掐了下他的手臂，“你悠着点，先观望一下，别那么迫不及待的下注。”
董旸却有不同的想法，“先玩大的，之后再慢慢来。”
难怪他学习成绩这么不好，哪有人是这么玩的，聂书婠无奈的拍了下他的肩，说道：“我先去一趟洗手间。”
董旸拉住了说着就要离开的人，“你等会儿，开了这一把我和你一起去。”
“没事，你就在这个位置等我，我去透透气，很快回来。”
董旸看着将要开的盅犹豫了一下，松开了手，叮嘱道：“那你记得别乱跑啊。”
“知道了。”
聂书婠钻出人群，虽然依旧烟雾飘飘，可空气明显舒爽了许多，她向侍者确认了洗手间的位置，径直朝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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