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城到德州，千里之遥。路途之上，前边儿不断有战报传来，亲征的队伍也从一开始的慢悠悠到最后变成了急行军。
胡蝶一开始还能躲在易修的马车内，即便头晕脑胀但是也不是不能忍受。急行军之后，胡蝶实在是忍受不了，直接从马车内钻了出来，要了一匹马，骑马跟在队伍里。
易修扫一眼坐在马背上脸色煞白的胡蝶，扔出一句警告：“跟着马车周围，哪里也不准去。”
胡蝶倒是听话，赶路的时候就骑着马跟着马车旁边，休息的时候就钻进马车里，靠在软枕上短暂的休息一会儿。
即便她如此低调，还是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陛下身边的德生公公是老面孔了，大家都认识。倒是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个长相阴柔的小白脸，陛下好像还宠幸的很。
不过，这事儿大家也只是随口说说，并未当回事。
直到阳明有次来找易修商量事情，正好撞见胡蝶从易修的马车内出来。
胡蝶向来深居简出，见过她的人极少。再加上乔装打扮，就算见过一次的人可能都认不出来。
但是这里面不包括阳明。
阳明跟她打交道的时间不短，因此一眼就认出了女扮男装的胡蝶。
“你、你你……”阳明震惊的看着胡蝶，不可置信的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怕别人发现似的，说这话的时候还心虚的往四周望了望。
胡蝶看他一眼，说：“阳大人，你认识我吗？”
阳明：“……”
“陛下还等着阳大人议事，奴才告退。”胡蝶说完，转身上了马，晃晃悠悠的落在马车后面。
阳明：“……”
他的神色一言难尽，过了好一会儿，才在德生的催促下进了易修的马车。
一进去，便忍不住问：“陛下，臣刚才看到贤……”
易修抬头看他一眼，阳明瞬间就闭嘴了。
就这一眼，阳明就确认了，这事儿是陛下准的。
可这不是胡闹吗？
“战场上刀剑无眼，带着她……不妥。”阳明皱着眉头，说：“更何况，若是被外头那些个大臣知道陛下御驾亲征还带着宠妃……陛下，人言可畏啊！”
易修神情平静：“那就不要让他们知道。”
阳明：“……”
皇帝要任性，谁也管不了。
阳明虽然心中不赞成此事，但是也不好再说了。
与易修商议完事情，阳明从马车出去，头一抬便看见胡蝶坐在马背上。
他看过去的时候，胡蝶便望了过来，四目相对，胡蝶神情无比平静。
阳明打量着胡蝶，忍不住皱起眉头。
本就是身材娇小的女子，如今更是瘦的不成样子，太监的衣裳穿在身上空荡荡的。
小脸也煞白，眼眶里都是红血丝，眼睑下一片青黑。
整个人都憔悴的不行。
阳明忍不住骑着马与她并排，低声说：“何苦要如此折腾自己？”
胡蝶面无表情：“我愿意，不折腾。”
“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模样了？”阳明语气忍不住严肃了点：“这行军打仗的苦，许多男子都受不了，你凑什么热闹？”
胡蝶神色淡淡：“我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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