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来到这人间，经历这轮回之苦。”
梦中的朱砂也忘了自己是怎样回答的，只是知道自己并不愿离开这个人间，因为她的命早已经不是她的命，是无数至亲的命换来的，她不是一个人在活，她还要替那些爱她的人活下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朱砂感觉到神清气爽，病也好了大半，只是还是不喜欢出门，当然如今这个时刻，朱家人也不会放她出去。
近乎是被软禁在这个小院子中。
离去的那一晚，月色很好，朱砂照常抱着自己坐在竹藤椅上看月亮。有月亮的夜里会看月亮，没有月亮的夜里看星星，什么也没有的夜里就看看漆黑中的自己，总归晚上是要看一看夜空的。
听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不知道会不会有神仙可怜她，让她的日子可以轻松一点呢？从来没有过，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
娘亲说，要坚持一直一直跑下去，总有一天厄运追得累了，就自己走了，迎接自己的就是好运。
可是，怎么看，明天都不是什么好运气。
是的，明天她就要去土匪窝了，嫁给那个不知道什么模样的大当家。
朱砂已经很少哭了，或者说在那一个个血腥而又冰冷的夜晚，她的眼泪早已经混着血泪流干净了，如今这副不过十四岁的身子，已经有了近百岁的沧桑。
今晚的月亮似乎有点不一样，很明亮，但是不圆，是弯弯的上弦月，似乎是有点累了吧，她好像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吵架，就在自己的举头三尺处，是神明吗？
“如今不论如何，她是凡人之躯，你若擅自改了凡人气运，是要遭到很大的反噬的。”
“白泽，那是你姐姐呀，你怎么忍心看她这般痛苦。”
“这是她的选择，我会支持她的。何况有言念在，不会让她一直这般不幸的。”
“言念言念，呵呵，她已经快十五岁了，言念出现过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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