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栀“嗯”了一声，嘱咐道：“这事儿咱们之间一也就罢了，千万别再同别人讲了。究竟只是猜测，个中情由只有当事人知道，我们只需有防人之心就可。”
岚秋忙不迭地点头，“奴婢省得。”
除了青栀，宫里还有一众嫔妃是摸滚打爬过来的，眼光养的犀利老辣，多多少少也有疑惑之处，只是一来不关她们的事，二来雅嫔失子、昭仪没落，算得是喜闻乐见，谁还去管一个后宫倾轧下牺牲的贵人。
这事情闹得太大，前朝里还能找理由搪塞过去，太后那边却无论如何瞒不住，老人家虽然久不管宫中事，也不大喜欢雅嫔，听闻这件事还是动了气。
皇太后不仅把皇贵妃叫过去薄责了几句，还立了规矩，从今儿起，太医院轮班着每隔三给嫔妃们请一次平安脉，以免再出现皇嗣有失的事情。
这一离杜荷然打入冷宫已过了十，轮到院判卜端阳请脉。因许多年前叶氏患病，傅崇年急病投医，找过卜端阳私下去傅府给叶氏瞧过病，所以傅家同他之间也算有几分交情。
青栀虽不全然信任这位院判，有些话也还是能问一问的。待卜端阳到了锦绣宫西配殿，青栀就让岚秋给他上了茶。
卜端阳已经四十有余，为人兢兢业业。他细细给青栀诊过脉，才躬身道：“主一切安好。”
青栀微笑着：“请院判大人喝杯茶。”
卜端阳一直在后宫当差，知道这是留他话的意思，也不推却，就在桌边坐了，仍旧垂首询问：“不知主有何吩咐？”
青栀也不多言，直截了当地问：“我留太医，就单是想问问，若要学些医理，该从哪里入手得好？”
卜端阳愣了一愣，他心思转得慢却十分细腻，多想了想就知青栀的意思，他斟酌片刻，才回道：“学医须得从典籍入手，譬如《神农本草经》、《伤寒杂病论》、《黄帝内经》之类，都得读一读才好，而读后是否能融会贯通，还须得看个人赋，是要耗费极大的心力和时间的，主身在内宫，实在不是习医的好地方。”
顿了一顿，卜端阳见青栀面露失望之色，还是续了一句，“起来太医院里从九品吏目不少，其中也很有几个身负真才实学。”
青栀的眼睛亮了一亮，虽然卜端阳身在院判的位置，等同于皇上的人，这句话也是轻描淡写过去，却顾念交情，暗里告诉青栀：可以择一个吏目着意培养。
“卜大人慧眼识珠，一定知道哪位吏目是可造之材。”
卜端阳提了几个名字，青栀一一用心记下。
送走卜太医后，青栀同身边的岚秋和梳月感慨：“宫里的女人孩子都体弱多病似的，若不找个可信任的太医，总是不安心。”
梳月连连点头，“正是呢主，咱们在宫里一定要心谨慎，特别是等主有了孩子后，可不能像大皇子那般发生落水之类的事情。”
“落水……”青栀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骤然问岚秋，“杜荷然已经被带去冷宫了吗？”
岚秋肯定地：“是，从皇上下令起，杜氏就已经被关进去了。”
青栀缓了缓，冷宫是是非之地，自然是不能去的。然而她记得分明，推大皇子落水的那人个头也不高，身量纤弱，同那日杜贵人在大殿上揭露真相时的身形十分相像。
青栀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如果雅嫔那去过钟灵湖左近这件事也是杜贵人透出来的，那么从大皇子落水开始，又恰逢何雨深有了身孕，这样一步一步，竟然是个连环的计谋，将一个从二品的昭仪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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