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栀应了声，又问：“眼见着离本宫生产的日子渐渐近了，不知道产婆乳母都选好了么？”
“选好了，是柔贵妃娘娘亲自选的。”
青栀颔首，“这就好。”
到了晚上，青栀见到卫景昭后，毫不掩饰地出了心中的想法，“皇上，卫芷吟害死玉斓，这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自古以来杀人偿命经地义，臣妾想问问皇上，是否对处理卫芷吟已经有了结果？”
卫景昭皱了皱眉，“杀人偿命，当然没错，但平王和平王妃知道了这件事后，竟然递折子上来，恳求进京，哪怕卫芷吟真的十恶不赦，也想要在死前见一面，毕竟是亲生女儿，是一家人。”
青栀听后就冷笑了两声，“他们这口口声声的‘一家人’不是针对别人，正是针对皇上呢，暗中的意思不过是皇上该顾念着骨肉血亲之情，饶过卫芷吟一条性命。”
卫景昭也不是很高兴，“除此之外，卫景昀还在折子里，他与王妃先前就女骄纵任性，因为赐婚被留在京城，最终惹出来这样的事，有负皇恩。怪来怪去，倒是怪在朕和太后为她赐婚了。”
青栀当然不愿再给卫芷吟留任何退路，直接了当地驳斥，“平王爷这样的话，皇上就该立刻质问他——婚姻都讲究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初赐婚，平王是皇上的哥哥，卫芷吟的父亲，倘若他极力反对，皇上也不会强人所难。平王妃倒是在一开始了几句，不过看到赐婚对象是慕家，也就答应了。至于所谓的‘一家人’，臣妾是皇上的妃嫔，卫芷吟是皇上的子女，这么算下来，玉斓和她还是一家人呢，她下毒手之前有没有想过？”
卫景昭很少看见青栀在自己面前坚持一件什么事，不愿去反驳，于是问：“那么你以为此事该当如何？”
青栀也不把心中的想法藏着掩着，“臣妾希望卫芷吟可以偿命，虽然她偿命，也弥补不了整个傅家的伤痛。”
卫景昭静了一会儿，忽然道：“朕明就下旨赐死她。”
青栀倒是有些意外，不管怎么，卫芷吟身上还牵扯着平王那一脉，对于这些皇亲国戚或者有关朝政的人，卫景昭打压的同时，一般都要示好。就像当初唐思宛，即便做了那样的事，卫景昭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要她性命的想法。
“皇上这是同意了？”青栀茫然地道，她还以为要费许多口舌和功夫。
卫景昭点了点头，“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卫芷吟这样的罪行，本来就该秋后问斩，只不过她到底是皇家的郡主，不能那么不体面。”
青栀深吸一口气，“景昭，既然已经定罪，我还有个请求。”
“你。”
“我想亲自去赐死她。”
如同夏日里才起出来的冰块儿，泛着幽凉的白气，与艳阳烈烈没有半点合适，青栀这话时的尖锐，也与她往日的温婉大相径庭。
卫景昭却皱眉，起的是另一桩担忧，“不可，她本来就对你深恨，倘若伤到了你怎么办？”
青栀不回答这个问题，却反应过来卫景昭待自己的态度，致使他看起来有些像个昏君了，神情忽然有些寞落，“景昭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太狠心了？其实我自己都这么以为。从前我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连鱼都没有杀过，可是思宛公主那件事后，我就感到，自己的手不太干净了。”
卫景昭反倒安慰她，“照你这么，朕每年都要朱批那么多待斩名单，朕的手岂不是早都染了无数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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