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
准备好了一大通说辞的史提尔，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让我来替你讲完这个故事吧。”
一方通行坐直了身子，伸出手来，摊开，食指中指并拢，在桌子上轻轻敲击，发出了咚咚咚的轻响。
“当然，只是一些推测。不知道史提尔阁下是不是乐意给我这么一个讲故事的机会。”
“说。”
史提尔吐气开声。
虽然眼前的一幕有些诡异，但是史提尔身为英国清教特殊部队“必要之恶教会”所属的符文魔法师，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倒不会被一群学生吓到。
“首先，根据史提尔阁下的话，我们推测一下，”一方通行继续敲打着桌子，发出规律的声响，“所谓的本源故事，就是涉及到某一个大鬼的最初的记录，这些故事无法被消灭，只能用某种方式封存。”
说完，一方通行抬起头来，询问似的，把目光投向史提尔。
“你猜的不错。”
史提尔吸了一口烟。
“很好，那么事情的脉络已经很清晰了。”
一方通行豁然站起身来。
“为了更好地封存这些大鬼的本源故事，教会找到了一个拥有过目不忘能力的幽灵，让她把所有的故事记在了脑子里。这样，这些本源故事就以另外一种方式存在于世间，满足了大鬼本源故事不会被毁灭的条件，教会也就有机会毁掉本源故事的原本了。”
一方通行说道。
“你……”
史提尔倒吸了一口凉气，踉踉跄跄地后退了两步，后背咚的一声撞在坚硬的墙壁之上。
虽然一些在一切细节上面对不上，但是，一方通行说的事情已经很接近真正的真相了。
“那么，问题来了。人类大脑的容量是有限的，幽灵也不例外。十万三千个大鬼的本源故事，占据了这个幽灵的大部分脑容量。然而，幽灵的记忆一直都在增加。”御坂美琴毫不客气地开始抢戏，“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幽灵的大脑终究就会被冗杂的记忆充满，然后炸掉。”
“然而，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一方通行对御坂美琴怒目而视，“一直负责这个幽灵的魔法师，史提尔，没错，就是你，对这个幽灵产生了感情，为了避免这个幽灵炸掉，魔法师史提尔选择用魔法清洗掉幽灵除了大鬼的本源故事之外的记忆。”
一方通行露出了一个愉悦的微笑。
“那些闪闪发光的记忆，那些承载了你们美好时光的记忆，被你亲自洗掉，啧啧啧，你，一定很痛苦吧？”
“闭嘴！”
史提尔怒道。
一方通行的话，彻底撕开了史提尔心中的伤疤。
还在伤口上额外撒了一把盐。
这就好比……勇者历经艰难险阻，终于来到了魔王山上的魔王城，大魔王刚一现身，连BGM都没有放完，勇者旁边毫无存在感的二狗子突然跳了出来，把手一指魔王，大板牙一张一合，唾沫星子乱飞，说大魔王我认出你来了，你就是当时住在勇者家隔壁的王叔叔，这些年一定对勇者的母亲由爱生恨，这才想到要报复世界吧？不用解释，我看你半夜拿指甲盖子扣勇者家墙皮来着。
史提尔现在面临的就是这样的处境，连老底都被人揭出来了。
这就尴尬了。
“你们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史提尔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像是一条溺水的鱼。
“因为我们是轮回者。”
一方通行立刻回答道。
“轮回者，什么是轮回者？”
史提尔立马追问道。
一方通行嘴角逐渐上扬，笑容逐渐张狂。
上钩了呢……
“史提尔，不知道你怎么看待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
一方通行立刻说道。
史提尔一脸茫然，这话题跳跃度也太大了。
“你应该看过漫画之类的东西吧？”一方通行笑道，“火影忍者，海贼王之类的。里面的人物格外鲜活，就像是真实存在的人一样。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漫画读者，其实就是另一群漫画读者眼中的漫画中人呢？”
“你的意思是……”
史提尔的瞳孔猛然收缩。
“没错，就是你想象中的样子。我们生活在一个漫画世界。”
一方通行说道。
“这……绝对不可能！”史提尔说道，“这天，这地，这风，这云，都是真实存在的，看得见摸得着的，怎么可能是漫画世界？你绝对在骗我。”
“哈哈。我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情，跟你的反应差不多。但是，当我正式成为轮回者之后，用轮回点兑换了漫画《魔法禁书目录》之后，我心中的一切侥幸心理，都落了空。”
“世界，历史，时间，都在按照漫画作家既定的轨迹运转，一切都是设定好的。包括你的痛苦。”
一方通行说道。
“我不要再听了。”
史提尔捂住了耳朵，紧闭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
一方通行嘴角逐渐上扬，发展成一个有些夸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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