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了一声，满是讽刺的看着他。“怎么？为何不让我靠近？难道你还怕我带着她从你面前消失不成？”
我一巴掌拍开了他的手，压抑着怒火直接走到了床前。
此时的白燕真的已经被他折磨的不成样子了，整个人消瘦到骨头凸起、面色蜡黄，原本精致的小脸也瘦的下巴尖细，能活到今天已经实属不易了。
我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一幕。
最初的时候白燕是多么的活泼，她是白苏御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那是他唯一的，也是最宠爱的妹妹。
我无法形容内心的痛苦和自责。
我背对着亿梵，闭上眼睛把眼眶里的泪水逼退，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没有异样。
此时此刻的我在内心坚定着一定要把她带走，就在今天，一刻也不能多停留了。
“姑姑可看够了？如果看够了就走吧，今天你是带不走她的，以后也不可能从我的手上把她带走，所以姑姑还是别想那么多了。”亿梵在我的身后说道。
我回头，愤怒的看着他，“你可以强行把她留在身边，可你为什么不能善待她？你看看你都把她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她究竟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下这样的狠手！”
他蹙眉，心情毫无波澜：“姑姑怎么能这样说呢？我怎么就没有善待她了？你看看她身上穿的是什么？你看看她住的是什么地方？我可是无时无刻不把她放在自己的身边，难道这是谁都可以有的荣幸吗？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她，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也就你自己觉得这是一种荣幸，跟你这样的恶魔待在一起，每一分钟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夏亿梵，我永远想不到你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可以对那些威胁到你的人下狠手、可躺在你面前的是你心爱之人，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姑姑这话甚是好笑。”他显得有些鄙夷，充满了嘲讽的语气。“要说侄儿为什么会这样做，难道姑姑不知道吗？这还不是向你学习，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心爱之人的，难道你忘了吗？是你杀了白苏御全族，然后又亲手把他给杀了。比起你来说，我做的这点儿事情都不算是什么罪。”
“一派胡言！我那是遭到了你的算计。我把你当做自己最亲的人，从小捧你在手心，我否认了全世界也不舍得否认你，而你呢？你辜负了我，你告诉我，究竟是什么让你那么自私？”
我呵斥、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实际上我真的是一个字都不想跟他说的，现在跟他说话只会把我自己气死。
可我又不得不拖延时间，因为我必须要等，等一个人过来传消息，只有等、才可以顺利地带走白燕。
他见我如此愤怒反倒放松了不少，没有一开始那么的警惕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姑姑千万不要这样说，你这样说只会暴露你的愚蠢，你的愚蠢让你天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是无私的。知道为什么你一直这么失败吗？因为你的信仰，你被你的无知践踏的不成人样。换句易懂的话来说，自私是一种本性，它是无罪的。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有什么错？”
“你作为天主，却视自己的子民为草芥，你滥用自己的职权做出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却还在辩解着强词夺理。”
“可笑极了！就算我是天主又怎么样，我只能够付出不能得到吗？你以为你的这种思想就不自私？你要我为天下苍生而牺牲，那天下苍生是否把我放心上？不会、他们拜神不是为了神好，是为了自己好。他们贪婪的请求神可以给他们更多。所以他们自私我也要自私，我自私我就可以过得很好！”
无法沟通了。
他彻底的把我的语言组织给打乱了。
自私是的确是一种本性、但这是一种很低等的本性。
而责任并非是一种贡献、而是一种义务。
“陛下。”
宫女急冲冲地进来，焦急地禀报，“万春苑着了天火。”
“什么？”亿梵面色阴沉，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万春苑好好的为何会着火？水神呢？她是干什么吃的？”
“奴婢不知。”宫女低着头，胆怯地回答。“但是现在已经在救火了，不过没有找到水神，火势看上去很大。”
亿梵气急攻心，一脚直接把跪在地上的宫女踹到了墙上，宫女一口鲜血直接呕了出来，还没有缓过来怎么回事呢？就被自己喉咙里的鲜血给卡死了。
这就是夏亿梵、太残暴了。
亿梵猛地将阴鸷的眼神望向了我，双眼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看上去极其恐怖，他目光凶狠的指着我：“是不是你干的？”
万春苑是我兄长生前居住的宫殿，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是他亲手所栽，那时候亿梵也跟着住在那里，那些年他还小，但最美好的记忆都停在了那个时期。
所以后来他一直好生的打理着万春苑，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没有动过，一直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那把火的确是我让吉祥放的。
实际上我一点都不想这样做。
但我已经没有选择了，因为白燕的命比那个院子更重要。
而且这把火是在控制范围内烧的，我让吉祥从外围烧起，所以看上去就会让人觉得火势很大，实际上里面的损伤不会太严重。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让吉祥在动手放火之前先去知会一下秋暮凉，让秋暮凉拖住水神，免得着火不足一分钟就直接被她给灭了。
面对亿梵的质问我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淡漠的看着他。“你觉得呢？那个院子为什么对于你重要我是知道的，可那个院子对于我来说也一样的重要，难道你认为我会亲手烧了我兄长留给我最后的念想吗？”
他目光如炬地盯着我，“是吗？那你为什么看上去这么淡定？”
“我现在如果不淡定，你又会觉得我在装模作样，如果你已经怀疑我了，那么我做什么你都会觉得有嫌疑，你认为呢？”
我说完以后也不再辩解，就这样与他对视。
我的表面看上去真的十分的平静，就好像这件事情真的跟我无关一样。
可我的内心是异常紧张的，我怕被他给看穿了，然后把他给逼急了。
但他在盯着我看了几秒钟以后，最终还是选择离去。“你最好不要给我耍花招，否则就算你是我亲姑姑我也一样会六亲不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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