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4日，安城一家酒店，八层的812号房内，
路明非应敲门声打开了门，门外的是提着一个购物袋的楚子航，楚子航的头发些许被雨水沾湿。
“我不饿的师兄。”路明非看了眼楚子航手里的购物袋，坐回了床边。
“还记得那个时候你们两个待在情人旅馆，我买了什么东西？”楚子航随手把购物袋放到了桌上。
路明非愣了一下，回想了片刻，“呃.......低温奶？”
楚子航从购物袋中取出了一盒低温奶，放到了桌子上，“上衫家主每晚睡觉前都要喝一杯不加糖的热牛奶，这对稳定她的精神状态很有帮助，还有呢？”
路明非轻笑了声，他有点感叹楚子航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跟他玩玩这种小游戏来安稳他的情绪。
路明非挠了挠脸颊，“我记得还有橙汁和鲑鱼饭团？”
楚子航从购物袋中取出了几瓶橙汁和两个包装得很好的日本进口饭团，“超市没有鲑鱼口味的饭团，我换了一种相近的，还有呢？”
路明非又思考了会说：“嗯....女式内衣，女式袜子，女式洗面奶？”
楚子航的手停顿了一下，“这些就不用先拿出来了，还有？”
路明非干笑了两声，“卫生棉吧......哈，我记得那时候师兄你还说如果她用不习惯可以再换，我都惊了师兄你居然想了这么多。”
“对，东西都在这了，她信任的人只有你，能够照顾她的也只有你。”楚子航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看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昏睡着的上衫绘梨衣。
路明非看了眼购物袋里满满的东西说：“嗯，还是师兄想的周道，不过顾桐他好像都快破产了吧，这么多东西应该挺花钱的。”
楚子航没有多想地说：“他身上还有差不多一万，再糟糕的情况我们可以出去打日结工资的临时工，他让你先不用担心他。”
“他人可真好，”路明非微微颔首，“这次把他的住处都搞没了，不知道之后得怎么办。”
楚子航回道：“我刚才去超市的时候顺便回去了一趟，那个包租婆帮他拦下了不少事情，她说公寓会变成那样是因为冰箱爆炸，没有把责任都推给顾桐。”
路明非扶了扶额头，“冰箱爆炸能那么夸张就好了。”
那个公寓房的景象哪是冰箱爆炸可以创造出来的，想要找出能够制造出这种惨烈景象的原因可不容易。
如果说那个公寓的住户是一个疯子有破坏物品的癖好倒是可以相信。
“都会好的，”楚子航说：“既然她都已经被具现化出来了，那就没有反悔的余地，至少你还待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你都得照顾好她，这是你的责任。”
“这点我还是知道的，”路明非回道：“师兄你怎么没问我那个问题？”
楚子航反问：“什么问题？”
路明非说：“就是我们走了，绘梨衣得怎么办，我还以为你会问我。”
“我想过问你，但我说过，这是你决定的事情，”楚子航声音认真了几分地说：
“如果你只是单纯地因为愧疚而让顾桐付出那么多把她具现化出来，自以为是地弥补一遍自己的过错，之后又把她一个人丢在这个世界，这样挺说不过去。”
路明非感觉喉咙有些沙哑，“我肯定不是那样想的，但只有在这个世界待着她才能得救不是么？”
楚子航沉默了几秒说：“你也可以选择留在这个世界。”
路明非叹了口气说：“我不能不回去，在另一个世界，师兄你还等着我找到你，你不仅失踪了还失忆了，除了我还有谁还记得你。”
楚子航说：“我还没软弱到那种必须别人来救的地步。”
路明非轻声说：“但是事实就是那样啊，那些事情都发生了，我不可能放你不管，也不可能放她不管。”
楚子航沉默了片刻回道：“人是不能同时顾及太多东西的。”
路明非说：“我知道自己很自私，但最少之后一个月我有一次机会可以回到这个世界，又不是不能再见到绘梨衣了，但是要是不跟师兄你回去那个世界，就真的没人能再找到你了。”
楚子航注视着路明非，“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兄弟，我尊重你做出的选择。”
“别说的那么严肃了师兄，平时那样就好了，”路明非轻笑，“话说师兄，你说绘梨衣会慢慢忘掉我吗，等我离开后？”
楚子航回道：“或许会，也或许不会，人就是会变的，如果你想要她永远都是你记忆里那个只喜欢你的女孩，那你不如不再一次见到她，让她永远停留在你记忆里的样子。”
路明非看了眼楚子航，他感觉楚子航好像也想起夏弥了，楚子航肯定想过让顾桐具现化出夏弥，那个楚子航心心念念的小龙女。
但楚子航没那样做。
楚子航是真正的战士，永远接受过去直面未来的战士，和他这样的废柴不一样。
路明非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楚子航永远都能说到点子上，这个外表闷骚的家伙内心里每天都思考着什么样的问题路明非难以想象。
楚子航说：“既然给了她第二条生命，那你就得给她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否则跟让她在那座枯井里死去有什么区别。”
“师兄你说的也是，如果我要她一成不变就太自私了，”路明非捏了捏鼻子说：
“她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我只是第一个让她接触这个世界的人，她才会喜欢我，之后她还能接触到好多好多的人，像是彼得这样的优秀的人，那时候她就不一定喜欢我了。”
“所以我说不一定，”楚子航说：“就像你，见过了那么多优秀的女性，不还是一直执着于诺诺，因为她也是第一次让你接触到世界另一面的人。”
路明非自嘲地耸了耸肩膀，“为什么人都那么执着于第一次的喜欢？”
“这个问题你最该问自己，”楚子航站起身来说：“我去隔壁看看他们在做什么，购物袋里有买给你的便当，记得吃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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