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人，出什么事了？您怎么不点灯？”
听到墨名的声音，孙幸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墨主簿救我！”
墨名顿了顿，赶紧端着蜡烛进了门，却看见孙幸抱着桌子腿瑟瑟发抖，地上还有一个姑娘被打得鼻青脸肿。
“您这是怎么了？”
孙幸不敢抬头，生怕又见到那个鬼脸，“你……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墨名摇头，最奇怪的莫过于地上的孙幸了，但他是不会这么回答的。
“什么都没有，您是看到脏东西了吗？”
孙幸不敢承认，这岂不是告诉墨名，自己是个怕鬼的胆小鬼？因此嘴硬道：“没有的事，你去把油灯点上，这里太暗了，有些看不清楚。”
等到屋子里的所有油灯都被点亮，孙幸才慢慢抬起了头，除了他们三人，果然没有任何鬼脸。
暗暗松了口气，这一转身却发现，自己花钱找来的姑娘已经被打得破了相，跟他见到的鬼脸，还真是相似。
孙幸大怒，“就是你在这儿装神弄鬼？说，你究竟是谁派来的，意欲何为？”
姑娘呜呜哭泣，无端被打了一顿已经够可怜了，如今还要被人污蔑，这若是承认了，哪还有命在？
“大人冤枉，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求大人明察！”
墨名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只是个外人，不好多说什么，“天色不早了，若大人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夜间风大，大人也关好窗子。”
孙幸不想被他知道自己的囧事，因此点了点头，就让他离开了。
等出了县衙大门，一个人影出现在县衙门外，一个娇小瘦弱的身影，正提着一盏绘着蜻蜓和山茶的灯笼，笑吟吟看着他。
墨名心都软了，连忙快走了几步，将外袍披在她身上，“你来多久了？为什么不进去找我，身子都冻凉了。”
小白听话地将衣服披上，“这不是怕打扰你吗？反正你早晚要出来，我就在这里等上一等，又有何妨？”
墨名心疼地握着她的手，“你这是要我心疼死才开心？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及，嗯？”
小白咯咯笑了，“我就是想让你心疼，你若是不心疼，我才要伤心呢！”
墨名拿她没办法，“要不要我背着你？也能暖和一点？”
“要要要！”说着跳到了他背上，将冻得冷冰冰的手伸进了他的领子里，墨名顿时哆嗦了一下。
“说实话，你刚刚是不是戏弄孙幸了？我听到他的惨叫，本打算不管不顾，但声音实在刺耳，只好过去看了看，结果就看到他身子软在地上，抱着桌子腿儿瑟瑟发抖。你是不是扮鬼吓他了？不然他也不会变成这样。”
小白笑嘻嘻道：“他被吓傻的样子好不好玩？没想到我只是随便吓一下，他就不行了，真是个胆小鬼！”
墨名无奈地笑了笑，“下次可不许这样了，万一被他发现，可不会轻易饶了你。”
“我才不怕他呢，今天算是给他个小小教训，若他再敢猖狂，我还有更好玩的招，绝对让他终身难忘！”
怕她真的乱来，墨名连忙劝阻，“再有什么好主意，也提前告诉我一声，不然我会担心的。”
“那好吧，到时候你可得帮着我，不许帮这个坏人！”
“那是自然！”
然而还没答应两天，小白就又起了心思。之前一直帮甄金和清儿处理县衙的事，没时间捉弄人，如今连甄金都闲下来了，她更是没什么事做，因此鬼主意越来越多。
“他不是喜欢美人吗？我们就给他送一个美人，等他脱了衣服到床上的时候，一看竟然是个男的，你猜他会不会吓出病来？哈哈哈哈哈……”
清儿无奈笑了笑，“你这都是哪学来的啊？”
小白神神秘秘，小声道：“跟珠翠轩的姐姐们学的，她们讲过类似的故事。”
这就难怪了，凭小白单纯的脑袋瓜，真想不出来这种招数。
“你就说行不行吧？要是没问题的话，我就去找个俊俏的小郎君，绝对让孙幸满意！”
清儿赶紧拉住了她，“还是算了吧，这事弄不好会出人命，咱们还是想个更稳妥的法子吧。”
“行，听你的！不过我知道孙幸怕什么，别看他这么大的人，他竟然怕鬼，上次我扮了一次鬼，结果他吓得腿都软了，实在是太好笑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怕鬼的大男人，也太丢人了吧！”
清儿倒是有了主意，“既然他怕鬼，那咱们就来一次阎王审案，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来！”
小白眼睛亮了亮，“是不是我们假扮成阎王和小鬼，作势要拉他下地狱，然后让他自己把做过的坏事一一交代出来？这情节我在一个话本子里看过，特别好玩，我要扮阎王，让甄通甄彻扮牛头马面，楚方楚正就扮演鬼卒吧！你家小金子和孙幸太熟，就在一边待着，给咱们放风，至于子归，干脆留在县衙，也不让他出现，免得孙幸怀疑。”
清儿赞同，“但你的声音要改一改，否则他肯定不信。”
小白咳嗽了两下，让自己的嗓子尽量放粗，然后压着嗓子道：“堂下何人？所犯何罪？若不如实道来，本阎王就要将尔等下到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她模仿的时候声音仍旧细嫩娇俏，并没有因为压着嗓子而有本质上的改变，倒是表情因故作正经，看着格外可爱，让人想揉一揉她的脸蛋儿。
清儿上手摸了摸，笑得合不拢嘴，“小白，你这不像是阎王，倒像是马戏团逗乐的，一点都不吓人。”
小白郁闷地喝了口茶，“这么好的主意，竟然没办法实施，要不我们找个人帮忙吧？你认识什么孔武有力、面目狰狞的人吗？让这样的人来扮阎王，肯定比我更像。”
清儿仔细想了想，还真让她想起了一个人，只是想起小白的形容，有些好笑。
“你看程将军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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